人在死前總是會掙扎一下的,有人叫回光返照,有人叫臨死一搏,現(xiàn)在范樺與張童就是如此,他們開始在四周挖墻的時候,就開始逐漸陷入瘋狂,然后流著眼淚鼻涕大嚎著甩胳膊蹬腿,最后在壓抑到極限的時候,兩人紛紛用頭向著上方頂去,只想一頭撞死在天花板上,但是意外的是他們竟然直接鉆了出來,現(xiàn)在腦袋全部伸出了地面,身子卻還在地下。
等到兩人將腦袋鉆出來以后,袁云正坐在一張椅子上品茶,手里還抓著幾卷待處理的文書,看到兩人冒出頭來,才斜著腦袋對身側的石沉問道:“用了多長時間?”
石沉嘿嘿一笑,道:“兩個不中用的小子,一個時辰不到就堅持不住了?!?/p>
這話一出,周圍一圈正忙碌的火藥軍士卒都看向了身子還被沒埋著的范樺與張童,瞬間就是一圈的大笑聲傳來,讓兩人頓時臉紅耳赤。
袁云饒有興趣的走到了兩人的腦袋邊上,然后低頭看著兩人笑道:“不是不怕死嗎?哎呦,你們瞧瞧這二位,滿臉都是鼻涕眼淚的,你們在地底下一定是哭爹喊娘了吧?剛才的大義凌然呢?什么生死都是一條好漢,什么死則死矣,簡直笑掉別人的大牙。”
現(xiàn)在范樺與張童已經(jīng)無言以對了,兩人紛紛掩住了自己的臉面,生怕給人瞧見,但是紅透的耳根子卻依然出賣了他們。
袁云笑瞇瞇的再欣賞了一遍兩個小子的窘迫,這才對著石沉吩咐道:“好了,早上的余興節(jié)目也結束了,諸葛亮那貨終于返回隆中了,現(xiàn)在就去準備馬匹,我們?nèi)ヒ娨娺@位隆中的大當家。”
“袁候,我們的弟弟妹妹怎么辦?”范樺現(xiàn)在也顧不得羞恥了,立刻大聲追問了一句。
袁云呵呵一笑,然后冷然道:“下午你們跟著老子一起返回隆中,然后就與你們的弟弟妹妹死在一起好了,這就是你們該為自己沖動付出的代價?!?/p>
這一路返回,范樺與張童都沒有了說話的心思,經(jīng)過這幾日的折騰,他們經(jīng)歷了很多,也感受了很多,如今兩人斜靠在囚車之內(nèi),都在出神的看著遠方的景色,也不知道他們在想些什么。
這次迎接出來的不是諸葛均,而是怒目而視的黃月英,她飛快的就竄入了袁云的隊伍,然后停在了袁云的馬前,稍微看了眼遠處囚車上的兩個徒弟,頓時又皺了皺眉,因為那兩人一身的泥濘,臉上也全是花的,也不知道是被怎么折磨了。
“袁云,你給我說清楚,你到底對我的徒兒做了什么?”黃月英才問了一句,囚車內(nèi)兩個呆滯的少年人立刻就清醒了過來,然后馬上開始哀嚎著呼喚著黃月英的名字。
袁云撇了撇嘴,然后對囚車內(nèi)的范樺與張童冷笑道:“我還以為真的是什么好漢呢,媽的,不過就是愚蠢的豎子罷了,竟然還會向大人撒嬌,齷蹉啊?!?/p>
范樺與張童瞬間再次臉紅,兩人也立刻齊齊閉嘴,倒是馬上將不成形的樣子改變了,都是一般的跪坐,臉上也沒了之前那股子小孩見大人后的撒嬌樣。
黃月英這時才一怔,自己的兩個徒兒她最是了解的,平日胡鬧慣了,能讓他們兩人如此正經(jīng)的跪坐,非要自己大發(fā)脾氣不可,現(xiàn)在袁云僅僅一句話就搞定了,也不知道是怎么辦到的。
“既然正主來了,這兩個小子就交給嫂嫂了?!痹扑ο乱痪湓?,立刻又拍馬去了囚車邊上。
見袁云到了囚車邊上,兩個少年人頓時打了個哆嗦,雖然臉上拼命想表現(xiàn)的平和,奈何嘴角眼角卻不受控制的使勁抽抽。
袁云仔細的打量了兩人一番,這才背著五六步外的黃月英低聲說道:“這般便宜的放了你們,本侯還是覺得虧了,所以再次立下規(guī)矩,下次本侯再來時,你們兩人要還是如此混賬摸樣,老子就真的把你們的親眷全部殺光,保證一個都不留,別說本侯不給你們機會,趁著老子不在的期間,趕緊跟你們的老師多學些本事,免得下次見了,還是會被老子砍下臭頭?!?/p>
說完,袁云轉身就走,因為此刻已經(jīng)看見諸葛亮迎了出來,正在遠處的茶亭笑瞇瞇的看向這邊。
范樺與張童聽到袁云的話后,兩人都是一臉的呆滯,良久才對趕到身邊的黃月英問道:“先生,我們兩的家人可還安好?”
黃月英一怔,疑惑的回道:“怎么就不安好了?該吃的吃,該睡的睡,也沒聽誰生病的?!?/p>
范樺瞬間大喜,繼續(xù)問道:“先生,他們竟然還活著?”
啪!
黃月英起手就是一記后腦勺,拍打完才嘟囔道:“不成器也該有個度,哪有這樣咒自己家人的?”
此刻袁云已經(jīng)拍馬去到了諸葛亮的落腳點,微微一笑,道:“我揍了你隆中的一群小子,孔明兄應該沒什么意見吧?”
諸葛亮稍微斜眼看了下遠處的黃月英與兩個少年人,立刻就搖頭苦笑道:“亮諸事繁忙,確實少了教導,這本就是亮的錯處,袁候既然出手幫了亮一把,該感謝才是,哪里還有什么話好說的?!?/p>
說完,諸葛亮吩咐了兩名童子牽住了馬匹,見袁云下馬,才指了指身后的草堂繼續(xù)道:“袁候兩次來亮的草廬,卻都不得見,如今這算是第三次了,看來袁候是有大事找亮相商啊?!?/p>
袁云聳了聳肩,隨口說道:“三顧茅廬而已,不是什么新鮮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