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六準備,一二三發(fā)射!”
大炮陣地不間斷的傳來射手們的吶喊,這幾句話已經(jīng)重復了很多遍,袁云現(xiàn)在直感覺有些瞌睡,甚至有些懊惱,好好的古代攻城戰(zhàn),如今因為火炮的出現(xiàn),變成了一種及其乏味的存在。
開始還有些激情,會被大炮的巨響振奮的無法自已,奈何幾十炮以后,袁云的興奮就蕩然無存了,他此刻靠在了自己的躺椅上,腦門頂上甚至支起了一把陽傘,就這么十分無聊的看著鄴城墻頭不斷的冒著火光,然后一群猶如螞蟻般的士兵就開始四處亂竄。
“無聊!”
袁云下了一個斷語,然后艱難的翻了個身,他突然發(fā)現(xiàn)不管自己保持怎樣的姿勢,都會十分難受,因為身上的黑武甲實在太礙事了。
“主公,大帥喚你過去?!彪S著小六的通報,袁云很不情愿的抬起了頭來,將手里的茶壺交給了石沉,這才慢悠悠的從躺椅上站起了身。
臨走時,袁云又回頭看了眼鄴城的城墻,有幾處已經(jīng)塌方了,baozha和大火則在不斷的蔓延,那邊的情形猶如人間煉獄。
曹昂至始至終騎在馬背上,身子也紋絲不動,他很有一個做大帥的自覺,這就算袁云學一輩子也無法做到,所以他就徹底放棄了治療,怎么舒服就怎么來,如果做大帥就要讓自己難受,他打死都不會做,而且從穿越來了這個時代的第一天起,他就非常抵制這份職業(yè)。
曹昂見袁云走近,立刻疑惑的問道:“云弟為何不騎馬,這可是戰(zhàn)陣之上,有個萬一你也好快些機動?!?/p>
袁云聽曹昂如此說,又不自覺的看了眼遠處的鄴城,這他媽哪里像戰(zhàn)陣了,對方不過就是被動挨打罷了,至于那什么萬一,這就更是扯蛋了,鄴城守將把這里弄得寸草不生,一馬平川,真不知道這個萬一要怎么發(fā)生才可以?
拱了拱手,袁云隨便胡扯道:“剛才指揮大炮陣地來著,沒有來得及上馬,就匆匆趕了過來,不知大帥喚我前來何事?”
曹昂點了點頭,雖然知道袁云是在胡扯,也懶得追究了,直接指了指鄴城方向,然后說道:“云弟為何只轟炸城墻,那些南城門卻完好無損,我們最重要的是炸開敵人的大門,這樣就可以長驅(qū)直入城內(nèi),云弟難道不記得了?”
說完,曹昂沒等袁云回答,已經(jīng)跳下了馬匹,然后來到身邊低聲道:“知道你不愿意看著火藥軍的兄弟冒著危險沖鋒,但是咱們?nèi)缃袷窃诖蛘?,怎么可能只靠著大炮一路轟炸,這樣實在太慢了,要知道我們現(xiàn)在可是深入敵境,時間對我們而言才是最重要的。”
袁云暗嘆一聲,他覺得有曹昂做兄弟確實非常體貼,這貨幾乎就是自己的肚子里的蛔蟲,想什么他都能猜到,簡直讓人沒有一點隱私,倒霉催的。
再次拱手,袁云才點頭道:“大帥說的是,我這邊回去吩咐下去,接下來就開始轟炸城門?!?/p>
曹昂搖了搖手,道:“不用了,云弟待在本帥身邊就是,我已經(jīng)派人過去傳達了,接下來就等著看好戲便是。”
得咧,軍權(quán)被剝奪了,曹昂似乎做這種事情都很堅決,一旦手下將領對戰(zhàn)事做出錯誤的判斷,他就會立刻接手,幾乎不給人辯駁的機會,不過這樣也好,自己本來就不想指揮什么軍隊,有人代勞那真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吩咐了石沉一聲,讓他將自己的老母馬牽來,袁云打算就這么守在曹昂身邊,反正這會也無聊,不如就在這里無聊好了,哪無聊不是無聊呢。
鄴城南面的城墻已經(jīng)沒法看了,塌方的地方無處不在,讓守軍引以為傲的高大石墻,如今卻成了他們迫切想要遠離的存在。
曹昂沒有等待多久,當鄴城南面的城門徹底被摧毀后,五千火藥軍戰(zhàn)士便開始發(fā)動正面突襲。
守軍顯得相當頑強,即便是倒塌的城墻將他們逼入城內(nèi),此刻卻毅然的站在了一片殘骸之中,他們手里的武器代表了他們的決心,似乎誰都沒有選擇逃跑的意思。
飛來的箭鏃像下雨一般灑在火藥軍的身上,盔甲不斷叮當作響,偶爾會有幾個倒霉的,被箭頭穿過盾牌,插入了盔甲的縫隙處,但是這完全無法阻止這群職業(yè)軍人殺戮的決心,他們依然排列著方陣不斷往前。
鋼弩的排射很快讓敵人再不敢冒頭,前陣的火藥軍趁此機會立刻將帶來的鋼盾組合起來,不多時一排堅固的防御陣線便被建立了起來。
“他們?yōu)槭裁床粵_鋒?都在眼前了!”一個鄴城的守軍如此問著自己的隊正。
那隊正也是一臉的迷茫,都已經(jīng)沖到面前了,按照過去攻城的慣例,這種時候就該是近身搏殺的時間,但是對方卻停了下來,并且建立了一堵金屬墻,這確實太過詭異了。
忽然,陣車輪的聲音打斷了隊正的思緒,緊接著他便看見了好幾輛如山一般高的水車,噴口的大管子還在不斷的向著他們?yōu)⒊銮逅?,而這些清水全部帶著一股刺鼻的味道,有幾個軍卒甚至還說很好聞。
轉(zhuǎn)瞬,隨著火藥軍戰(zhàn)士射出火箭后,這些好聞的清水就立刻變成了竄起的大火,即便是用水澆,也依然無法弄滅。
而這些燃燒的大火還會冒出濃濃的黑煙,黑煙所籠罩的地方立刻就會有人開始咳嗽,直到把肺里的血水都咳出來了,依然無法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