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兒都這樣了,一眾人也失去了說話的興致,不過袁云此刻倒是心里踏實了一些,看來貂蟬是不打算給呂布報仇了,那自己這一路逃跑算個怎么回事?
生活中總是會有諸多的意外,不管你想它發(fā)生,還是不想它發(fā)生,每次只要發(fā)生了,你就會嚇一大跳。
袁云此刻就是這種感覺,坐在甄宓的書房內(nèi),聽著貂蟬把一些事情娓娓道來,袁云才明白,左慈曾經(jīng)在王允的府里足足住了有大半年,那時與貂蟬也是師父徒弟一般的互相稱呼。
這么說來,老子算是貂蟬的師弟了?袁云有些茫然,覺得世事無常還真是一句靠譜的話。
這次見面很平和,有了賈詡和青兒,袁云自然相信了貂蟬,她費(fèi)了那么大力氣,竟然派人跑了一次許都,這足矣證明她沒有害自己之心,否則哪需要這么麻煩,在王府時一刀把自己殺了就是。
貂蟬現(xiàn)在心里非常興奮,因為袁云剛才生生的喊了她一聲師姐,這兩個字雖然沒什么特別的,但是在貂蟬聽來那就分外受用,只感覺這個世上似乎還有一位親近之人存在。
到了此時,袁云的身份危機(jī)算是解決了,他只是苦笑自己以小人之心度了貂蟬君子之腹,不過一切既然揭開了,那么繞道河內(nèi)的辦法就行不通了,誰也不想如此麻煩,更何況是袁云這個懶漢。
此刻大雪漫天,中山到樂陵的道路很多都封閉了,貂蟬他們一行人算是來得早,再晚些也難以通行,如此天氣下,一眾人只能決定在甄府住下。
對此,甄宓十分歡迎,她對于貂蟬的佩服之情,絲毫不比佩服袁云的那些詩句差,所以甄府的一間偏院便成為了一眾人的居所。
甄宓每日的生活其實非常忙碌,別看她才十六歲的年紀(jì),但是處理的事情絕對可以用繁復(fù)來形容。
一大早起來,先是查驗了府里的早膳伙食,然后將之前招募的春耕勞力名單,又仔細(xì)的審核了一遍,等到忙完這些,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錯過了早膳。
這也不能怪責(zé)她的貼身女婢,畢竟在甄宓審核公務(wù)時,沒誰敢去打擾,這也是甄宓自己下得死命令。
如今甄氏的土地已經(jīng)大到了一定規(guī)模,中山一帶的超級大地主就是他們家,而對于土地兼并這種事情,漢王朝一直就沒有出過什么好的辦法,所以大地主的土地只會越來越多。
不要以為土地多就是好事,這已經(jīng)變成了甄氏的一個負(fù)擔(dān),甄宓心中非常清楚,土地如果大到一定規(guī)模,就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比如執(zhí)政者的猜忌,雖然袁紹對于甄氏還沒有什么顧忌,但是不代表以后沒有。
不過要是讓甄宓拋棄一些,卻又無法做到,畢竟是祖上留下來的,怎都不能有虧。
冀州的地勢較為平坦,土壤質(zhì)地適中,土層深厚,加之在中山地區(qū)擁有不錯的水源,這在北方四州相對干旱的地貌來說,這里確實是不錯的地段。
去年大收時,在所有人都高興的時候,甄宓也沒有高興起來,因為糧食多到了吃不完,如果隨意的送出去接濟(jì)百姓,又會讓袁紹多心,最后無奈就只能用來釀酒,但是即便如此,還是有大量的糧食會剩下。
后來貂蟬給她出了個主意,那就是往南方販賣,畢竟南方揚(yáng)州如今正被孫策搞得天翻地覆,百姓的正常耕種也受到了極大影響,所以販糧過去一定可以換回很多利益。
甄宓照做了,在大河幫的照顧下,甄府第一次將糧食進(jìn)行大規(guī)模的販賣,并且也確實如貂蟬所說,賺回了很多利益、
也因為這個原因,兩人才成了非常好的閨蜜,尤其貂蟬年長甄宓很多,所以能教會甄宓的自然也多,說貂蟬是甄宓半個師父都不為過。
翻看完了眼前的一些賬簿,甄宓找不出任何錯來,袁云的做賬本事果然是萬眾挑一,而且還計算的非??臁?/p>
想到這里,甄宓突然莫名一嘆,然后秀眉又皺了起來,她就是心里過不了袁云已經(jīng)有兩個老婆的坎,此刻也是依然的齜牙咧嘴,一副很生氣的小女兒家神態(tài)。
不過眉頭才皺了小會,甄宓又是一嘆,因為袁云已經(jīng)決定了,等到道路上的大雪一旦化開,就要返回樂陵,然后由那邊坐船去往北海,再從北海返回許都。
如此情況下,以后再要想見一面,恐怕就不知道何年何月了,尤其是現(xiàn)在袁紹還在跟曹操打仗。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迷茫間,甄宓隨口念了一首《俠客行》,她第一次聽到這首詩時,那從許都來的青樓妓子,還特意把朝堂上的經(jīng)過描述了一番。
只把袁云說的瀟灑英武無比,隨手翻弄著劍花,將那小人董畢嚇得半死,口中則在不斷的蹦出這些讓人聽了熱血的詩句,如此少年英雄,自然讓當(dāng)時的甄宓感覺非常崇拜。
可是現(xiàn)在人就在面前,甄宓卻發(fā)現(xiàn)自己總是小心眼發(fā)作,每日見著了也沒好臉色,她現(xiàn)在連自己都有點不明白自己了。
“不行,我要去找貂蟬姐商量下,否則憋都要憋死了?!闭珏底匝宰哉Z一句,轉(zhuǎn)瞬就收拾好了散亂的賬簿,然后離開了自己的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