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云其實心里感覺非常的奇怪,即便他已經(jīng)接受了這個封建時代的制度,但是依然有時會感覺困惑。
比如李利這個人,之前對待自己還像朋友兄弟一般,但是在他進入洛陽體系后,態(tài)度就立刻大變,每次見著都十分小心謹慎,上下級的禮儀更是做的絲毫不差。
而且不止是李利,其他所有人都是如此,甚至包括了許儀和夏侯、典滿三人。
如果職位等級差不多,還可以平等一般的往來,一旦超出了許多級別,那么兩方的交往立刻就有了一層隔閡,一方高高在上,一方則謙卑謹慎,比如諸葛亮與龐統(tǒng),又或是趙云都是如此。
這種分化還與教育程度有關(guān),越是飽學之士,對于這套原則遵守的越加嚴謹,反是沒怎么讀過書的人,顯得更加隨和一些,比如石沉或是小六。
至于這套潛規(guī)則,袁云的態(tài)度也從開始的虛榮變的很難接受,甚至十分排斥,只是這個時代如果不遵守這套規(guī)則,你立刻會成為異類,然后被所有人排斥,甚至包括家人。
離開了火藥軍營地,那些坦克的轟鳴聲還在持續(xù)著,而從洛陽府衙趕來的官吏卻已經(jīng)集中在了袁府車架的外圍,他們都顯得十分小心,甚至有些惶恐,沒有一人敢抬著腦門說話。
袁云看著這些謙卑的官吏,只能苦笑,有些當初在學院時還一起踢過球,如今他們進入了洛陽曹昂幕府,立刻態(tài)度就大變,再不敢如之前一般與袁云正面對話。
至于為何這么多官吏找來軍營,就是因為如今洛陽的行政也交在了袁云手中,而他懶散慣了,從來沒想到曹昂原來每日要處理這么多公文。
暗嘆一聲,袁云只能讓車架停在了路邊,然后開始展開一封封折子,這些幾乎都是一些資源調(diào)配的事情。
只是看著看著,袁云就有些不耐煩了,竟然連市場的巡視們要求追加一些桌椅的事情也報上來了。
“世子不是有很多幕僚門客嗎,而且他們也都有各自的職位,難道都是些尸位素餐的貨色?”袁云問話時,自然流露出一絲威嚴。
嘩的一聲,十幾名官吏齊齊跪倒,只有一位年紀較輕的鼓出勇氣道:“袁侯,您如今是洛陽令的代言,我們自然不敢擅自作主,這才只能將事情都送來稟報。”
袁云聞言仔細的端詳了那名官吏一番,見其確實不像在故意為難自己,不由就皺起了眉頭來。
諸葛亮看來無法跟自己去西涼了,否則洛陽的行政就徹底完蛋了,倒霉催的。
袁云嘟囔完,就開始揉自己的太陽穴,因為討伐西涼本來就缺乏將領軍師,現(xiàn)在諸葛亮要是也不能去,那確實非常頭疼。
正在這時只見兩匹快馬奔馳而來,后面則跟著黑壓壓一片的侍衛(wèi),直到那前兩匹馬的主人到了近處,袁云才瞧清楚,正是曹沖和鄧艾兩人。
看著這兩人時,袁云心中頓時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曹沖沖在最前面,當看清袁云的車架后,臉上立刻大驚失色,只是剛想調(diào)轉(zhuǎn)馬頭時,已經(jīng)被趕來的石沉喊住。
袁云等到曹沖到了車架邊上,才饒有興趣的問道:“你們兩人跑來軍營做甚,這里可是洛陽重地,沒有文書是不能來的?!?/p>
曹沖嘿嘿一笑,然后從懷里掏出一塊令牌,道:“大哥之前就給了我令牌,所以我在這里出入自由?!?/p>
鄧艾這時也趕了上來,道:“回師父,我們是來瞧那些新坦克的?!?/p>
鄧艾說話時,曹沖就一個勁的使眼色,直到鄧艾全部說完,他才流露出一臉的失望。
袁云看著曹沖的模樣,頓時一樂,道:“是不是你那些農(nóng)地里的拖拉機碰到難處了,所以就打算來這里偷師?”
曹沖剛想反駁幾句,卻聽鄧艾繼續(xù)老實巴交的回道:“師父一猜就猜中了,之前馬鈞那里不讓進去,所以我們只能來這里瞧新式的坦克了?!?/p>
曹沖氣的牙癢癢,只能在馬背上甩了甩鞭子,算是表達了憤怒。
袁云見曹沖的模樣,故意哈哈大笑起來,而且時不時的瞟一眼滿臉漲得通紅的曹沖,完全就是瘋狂的在譏笑。
“姐夫教的東西不管用?!辈軟_嘟囔一句,然后便開始擺臉色。
袁云笑了一陣,突然臉色一板,道:“教你們的算學是一切的基礎,繪制圖樣是設計的基礎,只有這些基礎學全了,才能成為優(yōu)秀的設計師,如今小沖之所以可以造出拖拉機的雛形,就是很多基礎的事情工匠們已經(jīng)替你們做了,要是這些東西都沒人掌握,洛陽也不是今天的模樣了?!?/p>
曹沖聞言,已經(jīng)翻身落地,然后躬身一禮表示受教,鄧艾更是早早做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