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袁云的回答非常干脆,就沒有一點回旋的余地。
在座的諸位也都是少年得志,所以立刻呼應,其中以夏侯楙最是亢奮,對著曹昂的侍衛(wèi)就呼喝道:“不見!就這么告訴他?!?/p>
侍衛(wèi)沒有說話,對他而言主子只有一位,那就是曹昂,在曹昂沒有發(fā)話前,他只會乖乖的站在邊上。
曹昂思索了片刻,見兄弟們都不愿意讓曹仁進來,所以也只能點頭道:“就這么告訴曹仁將軍,說我們今日都是兄弟宴飲,不招待外人?!?/p>
“世子此話差矣,說到外人二字,應該是許儀跟夏侯楙才是外人,老夫可是你族內(nèi)的世叔,袁候是清河的丈夫,自然也是一家人,怎么就這么見外了?”曹仁說話的同時,已經(jīng)從門外走了進來,滿臉都是笑意。
到了近處,曹仁沒有與曹昂打招呼,反是對著袁云一拱手,道:“袁候今日當真是威風凜凜,大殿之上可是出盡了風頭,少年英雄就該像你這般大器?!?/p>
袁云有些錯愕,曹仁今日難道是出門沒帶腦子,怎么突然對自己這么客氣了,這其中肯定有諸多古怪。
曹仁也不等曹昂吩咐,立刻就找了個舒服的地方坐了下來,正是袁云的邊上,這個老家伙甚至選擇坐在了袁云的下手位置,這般放低身段,簡直就是不可思議。
坐定以后,曹仁再次拱手一圈,然后笑道:“今日既然老夫來了,這場飲宴就由老夫付賬,各位賢侄盡管開懷暢飲就是?!?/p>
說到這,曹仁微微停頓,然后對著守在門邊的一個侍女問道:“雨蝶姑娘怎么還不出來招呼客人,這般沒有禮數(shù)可不行,馬上就要嫁入夏侯家了,可是要好好學一些貴族的禮儀才是?!?/p>
此話一出,就連正準備針鋒相對的夏侯楙也軟化了下來,因為曹仁一句話等于是放過了雨蝶,之前雨蝶還在擔心曹仁會從中作梗,現(xiàn)在一切煩惱盡去,所以他也老實的安坐在位置上,選擇不聞不問。
袁云納悶的思索了一陣,直到曹仁說道雨蝶的婚事,他才呵呵笑了起來,然后說道:“夏侯兄弟的婚事,我們可不打算請您老參加,即便今日你與我們套關系也沒用。”
曹仁哈哈一笑,道:“之前確實與你們多有過節(jié),不過今日老夫親自前來,可不是要與你們吵架的,如今朝廷正在改制,這對于我們曹氏可是一件大事,老夫今日來就是想要和解,咱們大家齊心協(xié)力,將此事做好?!?/p>
袁云頓時渾身一哆嗦,實在是曹仁這個老家伙說的太過惡心了,尤其是臉上那股子卑躬屈膝的模樣,簡直令人發(fā)指。
不過如今朝廷改制,確實是曹氏莫大的機會,之前雖然許都全由曹氏把控,但是在朝堂之上,依然有些硬骨頭在支撐著天子,有時即便是曹操也無可奈何。
比如之前曹操就打算對孫家動兵,至少要做出姿態(tài),讓江東的大氏族看清楚,朝廷并不支持孫家在江東立業(yè),但是這個想法卻被一眾朝臣反對,最后曹操只能選擇退讓。
如果不退讓,那么就只能將所有的老官全部砍頭,那樣做的話,曹操恐怕立刻就會成為天下所有人的眼中釘,不可為也。
如今一旦改制成功,那么曹操以后再要動兵,甚至都可以不需要朝廷的詔書,自然是大好事。
現(xiàn)在曹仁主動來示好,應該是出于他的本意,而不是曹操脅迫而來,難道這個老家伙真的打算為了大義,而與曹昂一方修好?
“既然是曹司空交代的事情,本侯自然會盡心盡力,這點不需曹仁將軍擔憂,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本侯心中有數(shù),只要您老不來搗亂,這事就沒那么難辦。”袁云說完,淺淺一笑,似乎真的變成了一笑解恩仇。
曹仁也是呵呵一笑,馬上點頭道:“之前老夫多有得罪,今日一句話確實無法讓各位賢侄相信,這些事情也不著急,咱們慢慢來看,自然會讓你們看到我曹仁說到做到,絕對不會在為難你們?!?/p>
袁云似笑非笑,點頭道:“如此甚好,曹仁將軍既然如此說,那怎么也要與您老走一個,來,飲勝!”
曹仁很高興,袁云愿意跟他喝酒,證明今日他的示好算是成功了。
喝完一杯酒水,曹仁立刻起身,然后朗聲道:“老夫在這里恐怕幾位賢侄也玩不開心,現(xiàn)在老夫就不打擾了,今日一應花銷都記在老夫賬上便是。”
曹仁說完再次拱手一圈,然后就帶著兩個侍衛(wèi)退了下去,走得甚是迅速,沒有一點拖泥帶水。
等到曹仁走出,曹昂才疑惑的對袁云問道:“云弟真的相信曹仁要與我們和解?”
“鬼才信!”袁云想也不想的就回答了。
曹昂微微一怔,道:“云弟最是討厭曹仁,你剛才為何又要與他飲勝一杯?”
袁云聳聳肩,道:“好早些打發(fā)他走啊,留在這里連酒的沒法喝了,難道你們喜歡看著曹仁的一張老臉不成?”
許儀立刻笑道:“我還真的蠻喜歡看的,難得能見曹仁如此卑躬屈膝,這可當真是解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