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都清晨的陽光很干凈,幾乎不被任何阻礙的灑落在地面之上,空氣因?yàn)橄募镜牡絹矶_始變得shi潤,袁家后宅的小竹林也隨著微風(fēng)的蕩漾而輕輕擺動起來,一切都顯得非常安詳舒服。遠(yuǎn)處許都的鳴街晨鼓才剛剛響起,但是街上已經(jīng)開始有人聲傳來,隔著院墻甚至可以聽見小販們的各種叫賣之聲,趕著上朝的老官們則坐著車架飛奔在青磚的大道上,侍衛(wèi)隨從只能小跑著跟在左右。
一夜過后,許都終于從沉睡中蘇醒了過來,一切都顯得欣欣向榮,朝氣蓬勃。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袁云喊著響亮的號子,然后一下一下的做著廣播體操,這已經(jīng)成為了他每日早間的必做之事,如今唯一的不同就是身邊多了一個小丫頭青兒。
青兒嘻嘻笑著跟在袁云身后,然后學(xué)著他一般伸胳膊,抖腿子,時不時的還晃動下脖子和屁股,兩人忙得不亦樂乎。遠(yuǎn)處的別致小院中,大姐鳳萱正在看著昨晚整理好的行程表,頭疼著今日應(yīng)該先去拜會哪一戶人家,如今弟弟已經(jīng)有了官職,而且還是個七品的官,這可是光宗耀祖的大事,所以必須出去答謝一番才成。二姐巧雅就比較輕松,只是指揮著自己的貼身侍女準(zhǔn)備著熱氣騰騰的早餐。
“早膳好了,大姐,小弟,青兒快過來,免得一會涼了。”隨著二姐巧雅的一聲吆喝,眾人開始呵呵笑著向小院中集合。
青兒最是乖巧,在袁云靠近桌子前就已經(jīng)把凳子和碗筷都準(zhǔn)備了一遍,然后看著眼前的大圓桌和那些凳子若有所思,這圓木桌子和那叫凳子的東西她從未見過,第一次在新主人家見到時就感覺十分好奇,坐了幾次后就再也不愿盤腿而坐了,因?yàn)樗纳贍敻嬖V她,盤腿坐地上的都是下里巴人,袁家人必須用桌子和凳子才行。雖然不知道‘下里巴人’是什么意思,但是少爺這么說,那就一定不是好東西,所以青兒現(xiàn)在走到那都不隨便盤腿而坐,只在有凳子的時候,才會把屁股放下去。
袁云四仰八叉的坐在了凳子上,然后才舒服的打了個哈欠,手一伸,青兒已經(jīng)把白粥送到了手中,他這才滿意的對著青兒一笑,然后呼嚕嚕的狠狠喝了一大口。白粥下咽后,袁云笑著對鳳萱問道:“大姐,今兒準(zhǔn)備去哪些人家拜會?我可不可以不去?”
鳳萱眉頭微皺,堅決的回道:“不行,小弟如今做了朝廷的官,有些過去照顧過姐姐們的人家必須去拜會下,免得人家說袁家富貴了就忘本,所以今天小弟哪都不能去,就跟著姐姐們?!?/p>
“好的好的,大姐說什么就做什么,小弟跟著就是?!痹普f道,趕緊塞了個饃饃進(jìn)嘴,然后在自然的接過青兒遞來的茶水一口而盡,高呼一聲舒坦。
太陽逐漸升起,隨著天光大亮袁家結(jié)束了早膳的時間,一群下人也開始忙碌起來,畢竟袁家的宅院很大很寬,不每日收拾打掃很快就會野草亂長,四處粉塵。后宅現(xiàn)在住的基本都是鳳萱和巧雅之前的侍女下人,而前院住著的就是丁氏最早送來的人。石沉他們的偏院現(xiàn)在已經(jīng)改造成了一群護(hù)院的居所,那里甚至被他們折騰出了一塊空地,專門用來每日操練,而要成為袁家的護(hù)院,石沉可是把關(guān)的非常嚴(yán)謹(jǐn),導(dǎo)致到目前為止,除了幾個城外校場介紹來的熟人,就基本沒有別人了,這也使得袁家的護(hù)衛(wèi)基本就只能保證袁云住的后宅能被看守,雖然袁云和石沉說了幾次,讓他降低些標(biāo)準(zhǔn),但是石沉在此事上卻表現(xiàn)的異常固執(zhí),最后竟然是袁云妥協(xié)了。
人家拼了命的為你培養(yǎng)看家護(hù)院,這還有什么好抱怨的?袁云只能以這個來說服自己。
現(xiàn)在袁云的衣食住行已經(jīng)交給了青兒照料,為此袁云還困惑了一陣,因?yàn)檫^去這些事情大姐和二姐是絕對不準(zhǔn)別人插手的,不想青兒才來兩位家姐立刻放手,讓人頗感意外。
青兒可算是袁云來到這個時代后見過最溫順的女孩,不管你提出什么要求,這個小丫頭都想也不想的先答應(yīng),然后才考慮能不能做到,比如:
“青兒,我要喝茶?!?/p>
“好的少爺,我這就給你去倒來?!?/p>
“青兒,我要吃你烙的餅子?!?/p>
“好的少爺,你等等,我現(xiàn)在去烙,可能需要一會時間。”
“青兒,我要沐浴?!?/p>
“好的少爺,我現(xiàn)在去燒水?!?/p>
“青兒我要喝可樂。”
“好的少爺,呃,少爺,可樂是什么?”
如此這般,青兒完全就是毫無保留的奉獻(xiàn)者,袁云現(xiàn)在只感覺封建主義的糟粕其實(shí)也沒那么壞,唯一還有些讓人頭疼的就是青兒一定要住在袁云的那間主房,最后好說歹說才讓青兒同意住在主房的隔壁,即便如此,孤男寡女住在一個屋檐下還是讓袁云很是擔(dān)憂,倒不是擔(dān)憂青兒,而是擔(dān)心自己那不斷膨脹的蘿莉控傾向,這真是很傷神。
車架終于駛出了袁家的大門,三個女孩子在車內(nèi),而袁云則騎了一匹老馬與石沉等護(hù)衛(wèi)跟在了兩側(cè),一群人順著大道向著東城走了去。
東城的老張家曾經(jīng)在鳳萱被趕出夫家后,幫著張羅了那間破落的小院,所以鳳萱帶著妹妹和弟弟最先去感謝了他們,老張家拒絕了鳳萱送的十貫錢財,而是希望袁云這個虎賁中郎將可以幫著他們家的幼子尋個能過活的生計,袁云大方的讓那叫張二郎的十四歲小子去了城外的作坊幫工,不僅有錢賺,還包吃住,這讓老張家的人很是欣慰。
二姐巧雅帶著一群人去了東城街邊的寡婦醪糟店,當(dāng)年要不是這個李寡婦時不時的會送些五銖錢給巧雅接濟(jì)生活,恐怕兩位家姐的生活會更困難。李寡婦的丈夫去世后只留下了一個兒子,這兒子卻著實(shí)讓李寡婦傷透了心,平日不事勞作,卻專門喜歡在街上偷雞摸狗又或是打架斗毆,對于這種只信拳頭不講道理的人袁云也很是頭疼,不過還好石沉不覺得頭疼,這個隨李寡婦姓的李力就這樣被石沉給收了去,石沉甚至高興的說他終于碰見了一個練武的好苗子,十歲的年紀(jì)也正是武術(shù)啟蒙的最好時候,所以這李力被石沉揍了一頓后,就老老實(shí)實(shí)的答應(yīng)去袁家接受再教育。
一路在東城走著,袁云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兩個姐姐原來人緣這么好,幾乎街上的老老少少都會打聲招呼。而這一路上袁云就這么瞧著,大姐介紹人他就禮貌的招呼,二姐和人寒暄,他就在邊上安靜的陪著,這些本來別人會覺得麻煩的事情,在袁云而言卻是一種享受,上輩子他就錯過了這些,而這輩子他卻再不想錯過。更何況還有一位比他更可憐的,那就是青兒,二姐巧雅逢人就說青兒是袁云的小妾,這讓青兒一路過來都紅著臉頰,袁云卻在心中大呼罪惡,齷蹉,封建主義糟粕云云。
日落西山,一家人的行程也到了尾聲,袁云只感覺全身的骨頭都軟了,但是大姐和二姐卻依然精神奕奕,還準(zhǔn)備再去伍勇家坐坐,最后被袁云嚴(yán)詞拒絕,哪有大官去拜會小官的道理?兩位家姐也深以為然,最后選擇了放棄。
“大姐她們也睡了,咱們也回房睡覺吧?!痹诨氐阶约旱奈菡?,袁云看著青兒隨口說道,卻惹得青兒又變成了蘋果一般可愛的大紅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