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顏淮若有所思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似乎也在反省自己這段時間確實做得有些過火,棄毫沒再繼續(xù)說話,只是在心里想著自己可算能交待。
結(jié)果這話題剛停下沒多久,就看見奔戎急匆匆走進(jìn)堂中,身后還跟著幾名仆人,抬著一個箱子。
棄毫想著這段時間也沒見有什么新東西置辦,哪里送來的箱子?不等他先開口,顏淮已經(jīng)提著劍起身問道:“這是什么東西?”
棄毫瞧著箱子上的封條,自然不敢打開,問起送來的人,只說是給顏?zhàn)玉频?,可他分明記著將軍這段時間并未說要置辦,而且若是小姐自己要的,不可能不告訴將軍。
“不知道,繡莊剛才命人送來的,說是小姐的東西,但沒聽到木檀她們提起過,我就想著先給將軍瞧瞧?!?/p>
聽見是給顏?zhàn)玉频?,顏淮也疑惑,如今顏?zhàn)玉仆貋砹?,繡莊有什么東西要給自然是先通知他,不至于平白無故讓人抬了個箱子送來。
更別說這箱子瞧著精致,還特地貼了封條。
瞧著瞧著,顏淮心里忽然一個咯噔,他走到箱子前,抽劍將那封條劃開,劍尖一挑,那箱蓋順勢翻開。
奔戎和箱子離得最近,看見里面的東西,滿腦子的疑惑都要從發(fā)絲里冒出來了。
箱子里是一套嶄新的嫁衣,雖然用的只是普通不過的布料,但上面的繡花栩栩如生,渾然天成,一看就是出自上好的繡娘之手。
將軍什么時候又備了一套?奔戎小心翼翼看了一眼棄毫,棄毫頓時回了他一個“我怎么知道?”的眼神。
兩人目光你來我往,奔戎見得不到結(jié)果,剛收回眼神,就看見顏淮不知怎的面色陰沉,眼里似有怒意,他用劍挑起箱中衣裳,看向奔戎語氣冰冷:“繡莊是派了何人送來的,他們還說了什么?”
奔戎被嚇了一跳,連忙戰(zhàn)戰(zhàn)兢兢回道:“是那個繡莊的周娘子帶人送來的,他們……他們還說,這箱子如今也只有小姐一人可以處置,所以送來了?!?/p>
剛說完,奔戎從挑亂的衣裳里看到一張紅紙,壯著膽子拿起來念道:“‘紅妝帶綰同心結(jié),碧樹花開并蒂蓮’,謹(jǐn)祝……謹(jǐn)、謹(jǐn)祝顧君新婚之喜?!?/p>
念到最后奔戎已經(jīng)汗流浹背,據(jù)他所知,這姓顧的與顏家有關(guān)系的只有一人,可怎么又和這東西扯上關(guān)系了?而且還是和小姐……
越想越心驚膽戰(zhàn),奔戎抓住那紅紙站在原地手足無措,心想著自己怎么就管不住這嘴非要念完。
顏淮沉默著從奔戎手里拿過那張紅紙,看著上面的字,想起那一日自己與顧見卿初次見面,他口中說著要置辦一身嫁衣。
“啪!”
油罐被狠狠擲在箱中被砸了個稀巴爛,本是用來潤滑劍身的油頓時浸入嫁衣,隨后顏淮抓過桌上的火折子,連帶著那張紅紙一并摔入,霎時間火光大起,頓時將箱中東西盡數(shù)吞沒。
棄毫在聽得“顧君”二字時,意識到送來的是什么,又見顏淮這般震怒,在心里猛翻白眼,完了個大蛋,自己剛才說的那些話,這東西一送來全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