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半月前渭水河畔,這位看似文弱的隊長單手鎮(zhèn)住千年鼉龍的模樣,劍氣縱橫間分明是……
“管他元嬰還是化神!”
王成斌忽然扯著嗓子嚎了句梆子戲,破鑼嗓子驚飛檐下白鴿:
“鍘美案里駙馬爺夠金貴吧?還不是被包龍圖的虎頭鍘——咔嚓!”
他比劃的手勢被楊振瞪了回去。
李澤唇角微揚,袖中滑出個雕花錫盒。
當啷一聲脆響,七枚刻著不同卦象的青銅鑰匙散落桌面:“煩請諸位把各處的‘鑰匙’收好。”
他指尖點在“坎”字鑰上,水墨暈染般的笑意不達眼底:“尤其是謝副隊長分管的水牢?!?/p>
“元嬰境了不起啊?腦袋砍下來不照樣當球踢!”
李澤甩了甩手中卷宗,紙頁嘩啦作響。
喬西言指尖繞著通訊玉符的流蘇:“要不我傳訊給父親?宗門后山閉關的那幾位太上長老……”
話沒說完就被李澤抬手制止。
窗邊銅雀香爐騰起的青煙里,他看見顏學勤鬢角滲出的冷汗。
這位燕京來的特派員此刻正用絹帕反復擦拭金絲眼鏡,鏡片蒙著水霧。
“李隊長高義。”
顏學勤突然起身,紫檀官帽椅在地磚上拖出刺耳聲響:“我們這些在燕京混了這么多年的人,倒不如你這地方官看得通透。”
他身后墻上的《山河社稷圖》微微晃動,驚起畫中墨色飛鳥。
楊政手中茶盞重重磕在黃花梨案幾上,碧螺春潑濺出星點茶漬。
李澤瞥見謝天在門外晃動的蟒紋官服下擺,唇角勾起冷笑。
“顏大人說笑了。”
李澤指尖輕叩鎮(zhèn)紙玉虎:“您幾位執(zhí)掌全局,自然要顧全大局。不像我們小地方的人。”
他忽然提高聲調:“王成斌!”
鐵鏈聲伴著踉蹌腳步由遠及近。
當龔軍被拖過謝天身側時,李澤清晰看見這位金丹初階驟然收縮的瞳孔。
“謝大人這么急著要口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