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屋里小兩口你儂我儂過后,沉沉睡去。
那屋馮玉冷翻來覆去,再也睡不著。
她聽見程泳沙說的話。知道她不愿意吃她買的壽司,對她的示好置若罔聞。
有了對比,才知道錯失了什么。
此時此刻,馮玉玲覺得作為兒媳婦,詹嘉彤比程泳沙強一萬倍。知書達(dá)理、待人接物永遠(yuǎn)平心靜氣。不會大呼小叫,不會像只瘋狗,到處亂跑亂咬人。
她不知道兒子看上程泳沙什么。再婚后,像變了個人,程泳沙讓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讓他往東他絕不往西。洗腳按摩,做作業(yè)一樣,一天不落。孝敬老娘沒見他這么持之以恒過。
馮玉玲越想心越酸。
養(yǎng)了個兒子,到頭來給程泳沙養(yǎng)的。她兒子被一個沒有教養(yǎng)的女人拿捏得死死的。到底她給她兒子灌了什么迷魂湯。
翻了個身,馮玉玲支起胳膊,豎直耳朵聽外面的動靜。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只見她慢動作從床上爬起來,穿上鞋子,挪到門邊,耳朵貼在門縫上。與此同時,右手搭放在門把手上,慢慢地,一點一點往下壓。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音。室外的黑暗壓入室內(nèi),一股冷氣流沖進來,不自覺打了個寒戰(zhàn)。再把門縫拉大一點,大到可以通過一個人。
馮玉玲躡手躡腳地穿過門縫。墊著腳后跟,經(jīng)過主臥門口。停留了一會兒,側(cè)頭聽了聽,沒有聲音。再看一眼衛(wèi)生間,身體滯住,收縮腹部,擠壓膀胱。確定沒有尿意后,緩緩撤出左腳,后退一步,撤出右腳,再退一步,一步一步,沿著來時路倒退回去。關(guān)上門。
一番做賊心虛的迷之操作后,馮玉玲躺回床上。心中滿是不甘和失落,還混雜著些許難堪。
黑暗中,她躺得像一個等待入殮的人,雙手交疊放在腹部,面容僵冷,眼睛直愣愣看著天花板。仿佛死不瞑目。
前任兒媳也不是什么好人,她想著。眼神變得陰沉。
不僅搶走了她孫子的撫養(yǎng)權(quán),還隱瞞自己的收入。她怎么敢!她嫁進匡家這幾年,他們老兩口看在兩個人工資不高還要養(yǎng)育兩個孩子的份上,倒貼退休工資維持他們一家四口的生活。
她可倒好!背信棄義、狼子野心。當(dāng)初真是瞎了眼,以為她溫良嫻靜,以為她品行端正,特意把她的名字加到房本上。結(jié)果咧,她隱瞞收入,把本該投入小家庭的錢私藏小金庫,一離婚就換了輛豪車。
完全就是往他們匡家臉上甩巴掌。當(dāng)他們一家人好騙還好欺負(fù)!
說什么都要讓她把她藏起來的那部分夫妻共同財產(chǎn)吐出來。
向法院主張詹嘉彤應(yīng)當(dāng)承擔(dān)與匡毅離婚前的夫妻共同債務(wù)。——是馮玉玲的小姐妹給她出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