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長揚立即捂住宋聽雨的眼睛,卻被她一把拍下。
“她胳膊上有腐爛的疤痕是嗎?”她呆呆地說道,音調顫抖似乎不敢相信地向霍長揚確認。
霍長揚掏出火折子,點燃后靠近肉骨,而后點頭。
宋聽雨踉蹌幾步,打算上前,卻被霍長揚拉住。
但什么能攔得住她呀。
宋聽雨用力甩開他的手,走近那具肉骨細細檢查——不僅胳膊上有腐爛的疤痕,就連手掌的虎口處也有疤痕。
但虎口處的疤痕很淡,不靠著光仔細看就很難察覺。
她忽然感覺鼻尖發(fā)酸,呼吸也頓時一怔,眼眶早已紅腫到滾燙。
她轉頭就發(fā)現(xiàn)霍長揚已經站在自己身后,為她舉著火折子。
“能不能幫我把她埋了?”宋聽雨說著,語氣中染上哭腔,眼睛里忽得結起水霧,一張口眼淚就欲潰不成軍——她也不想的,但這人很有可能是尚云。
她最后一次見到尚云時就細細打量過她——總是穿著一身高領長袖的衣裳,恨不得把整個人裹起來。
但她那天抬手時,宋聽雨還是瞥到一眼她的胳膊。
她沒問,知道大家都有無法言說的苦痛,并非一句“被騙慘咯”能傾訴的。
挖坑、下葬、埋土、跪拜。
這是宋聽雨第二次替人安葬,這次或許也算不上安葬,連棺材都沒有,甚至被下葬者連身體也不全乎。
她沒肯哭出聲,實在忍不住了,就趁磕頭時將淚水流進泥土,聲音則用咬唇憋住。
再緩過神后,宋聽雨發(fā)覺這一幕似乎和五年前的場景如出一轍,難得在阿娘故去后還有一人真心對她好,卻也走了。
她知道霍長揚的眼神始終落在她的側臉上,但她不肯看他。
特別是在忍不住想哭的時候,總會記得捂住嘴巴側過臉。
他僅僅這般注視著,沒有出聲。
他能從宋聽雨表露出的神情知道那具肉骨多半是她口中的尚云。
良久,霍長揚拎起佩劍就站起身,“要是不如意,我們現(xiàn)在就殺回去!”宋聽雨呆愣地搖頭,眼神卻一直垂于地面,“應該不是秦家人做的。
當務之急還是要跟牢秦驕嵐的人。
快得話,她今晚就會派人來南城區(qū)找尚芙蓉,借她的力找人可比我們自己找方便多了。
”她說著,忽然冷笑一聲,“霍長揚,你說兇手會不會就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