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逸臣無動于衷。
見他不知悔改,燕凌帝斂目。
“拖下去。
”李福全打了個激靈。
平日里說這幾個字,是將人拖下去砍了。
這容相是朝中舉足輕重的大臣,隨隨便便砍了不好吧?見燕凌帝很快返回了小木屋,他糾結(jié)看向裴碩:“這……”后者收回目光:“先押入天牢吧。
”裴碩不知心中是什么感受,今日容逸臣所為,正是他昔日想做的事。
幸好他及時發(fā)現(xiàn)了,而容逸臣……現(xiàn)在想來,陸瑾畫對他們這些昔日好友該多失望。
“修遠,你往日不會如此。
”失血過多,他嘴唇都已經(jīng)泛起了紫色,容逸臣不想多看他一眼,只道:“有關(guān)她的事,我一向如此。
”裴碩行至他身邊,垂眸看那刀。
這樣的致命傷,活著也是受罪,陛下極有分寸,既不會取了他的命,也不會讓他好過。
見他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他還是提醒道:“既然你這么在乎她,為什么認不得她?”如何處置容逸臣,還得等陸瑾畫收拾好了決定。
就這么不湊巧,陸瑾畫沒泡多久,腦中刺痛,就這么失去了意識。
燕凌帝跨入房間,便見丫鬟們亂做一團。
他取了大氅,將人從浴桶中抱出來。
“宣太醫(yī)。
”少女濃密睫毛上墜著水珠,面色蒼白,嘴唇毫無血色,整個人透明的像是要消失一般。
燕凌帝心惶惶提起,快速將人放置到床榻上。
他放下床帳,吩咐道:“來給姑娘更衣。
”看到她陷入如此境地,燕凌帝又后悔剛剛的處罰太輕了。
無論是不是奈奈的好友,傷及她的性命,就應(yīng)該毫不猶豫砍掉那人的腦袋。
月亮影入灰色云層,死寂中,和尚做晚課的經(jīng)聲越來越清晰。
護衛(wèi)不利的人已經(jīng)拉出去砍了一批,赤霞拖出去挨鞭子了。
其余人紛紛跪在門外,從柳樹下望去,那一個個人頭跟木樁似的,密密麻麻的一大片。
聞著空氣中淡淡的血腥味,迦尼大師心中嘆氣,從眾人身邊走過。
大門閉得很緊,連李福全都只能候在外面。
見迦尼過來,他輕手輕腳地進去通傳了。
屋內(nèi)亮著盈盈燭火,眾人呼吸均放輕,檀香換作了宮中帶來的安神香,混和著藥味沖進鼻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