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短短一天,他回憶過無數(shù)次。
如果沒有中楊毅的奸計,如果他能早一點察覺,陸瑾畫都不會死。
沒有她的十年里,裴碩每一天都活在悔恨與痛苦中。
“對不起。
”裴碩輕聲道。
這句話,十年前就該陸瑾畫親耳聽到。
山路蜿蜒,他半天不吭聲,陸瑾畫早就睡著了。
遲來的道歉,其實已經(jīng)沒那么重要了,如果她還醒著,一定會認真告訴裴碩:他們是好朋友,好朋友之間不用計較這么多,等陸瑾畫睡醒時,只覺四周昏暗。
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她越來越能睡了。
她動了動,腰間覆上一只溫?zé)岽笫帧?/p>
?“奈奈醒了?”溫和如玉質(zhì)般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陸瑾畫抬頭,才發(fā)覺自己縮在燕凌帝懷里。
她揉了揉眼睛:“陛下,我們到了?”“嗯。
”燕凌帝轉(zhuǎn)身往里走了數(shù)步,屋內(nèi)被點亮。
陸瑾畫被放在一架小木床上。
“剛到,還沒來得及叫你。
”燕凌帝解釋。
陸瑾畫倒不介意那么多,揉了揉腫脹的腳踝,憂愁道:“不知我的腳還要幾日才能下地。
”不能下地,她感覺自己要被憋壞了。
每回出門她都是個dama煩,漸漸的,她也不愛出門了。
“想出門?朕帶你出去。
”燕凌帝道。
陸瑾畫打量了下四周,他們身處一間小木屋,屋內(nèi)布置簡譜,隱隱能聽見流水聲。
從窗口往外看,天已經(jīng)快黑了,能看見遠處柳條垂下的翠黑色,接著是一條流淌的小河。
這處倒安靜,除了鳥兒溪水的聲音,再沒有其它噪音了。
“不出去,容寶和裴碩他們與我們分開了么?”陸瑾畫問。
聽到這句話,燕凌帝倒水的手微微一頓,數(shù)息后,輕輕嗯了聲。
“他們也來山上避暑?”“朕不知。
”見他似乎不想說太多,陸瑾畫只當(dāng)他爬山累著了,不再繼續(xù)問下去。
屋內(nèi)陷入寂靜,不多時,門外傳來李福全的聲音。
“陛下,迦尼大師回來了。
”燕凌帝像是這才有所覺,抬眼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