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息怒!小的小的不敢!只是這傳聞,說得邪乎,小的也是想著,萬一”
“萬一?”張?zhí)祓B(yǎng)冷笑一聲,那張俊俏的臉,扭曲得有些難看,“滾出去!再讓我聽見這種不著四六的屁話,我擰下你的腦袋!”
那打手不敢多言,趕緊退了出去。
可到了夜里,張?zhí)祓B(yǎng)自個兒一個人,瞅著銅鏡里那半邊空蕩蕩的耳廓,那雙眼睛里,卻全是壓不住的煩躁和一絲他自個兒都不愿承認的,病急亂投醫(yī)的念想。
又過了一日。
那個被打的打手,又一次腳步匆匆地進了屋。他把一個用油紙包著的東西,小心翼翼地放到桌上。
“少爺,小的們在城西一家黑市藥鋪外頭,蹲著的時候,親眼瞅見一個外地來的客商,跟那鋪子的掌柜,為了搶一株草藥,差點打起來。小的們花了一錢銀子,從旁邊一個聽見他們爭吵的人手里,買來了這個?!?/p>
張?zhí)祓B(yǎng)拿起桌上那包東西,打開,里頭是一株瞧著有些古怪,卻也平平無奇的草藥。
那打手又趕緊補充。
“小的們聽得真切,那兩個人爭的,就是‘腐肌再生草’!那個外地客商還說,這株只是在那石老山外圍采的次品,真正的神仙草,長在山最里頭,有惡鬼守著,尋常人根本進不去!”
張?zhí)祓B(yǎng)拿起那株草,放到鼻子底下聞。
一股子土腥味。
他那眼神,陰晴不定。
他曉得,這十有八九是假的,是個套??赡侨f一的念想,卻在他心里,跟那野草似的,瘋長。他這些日子,因為這只耳朵,受盡了多少白眼和嘲弄。
他把那株草,在手心里,死死地攥緊,直到那草梗都刺進了他的皮肉。
他站起身,在屋里來回踱步。
許久,他停下,那雙眼睛里,全是豁出去的瘋狂和怨毒。
他一腳踹翻了旁邊的香爐,那香灰,撒了一地。
“備馬!”
他對著屋外,嘶吼一聲。
“去黃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