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點了點頭,臉頰緋紅。
朝寧傳了膳,都是些軟糯易克化的湯羹藥膳。
殷暮宸吃的很慢。
一碗湯羹吃了近半個時辰才見底,額頭都滲出細(xì)密的汗。
朝寧看不得他受罪,決定明日給殷暮宸配些止疼的藥。
大理寺,天牢。
已至深秋,天氣寒涼,幾片枯葉從窗口滑進牢房,落在高開腳邊。
之前朝寧下在他身上的毒在押往大理寺的當(dāng)日就解了,楚長淵想讓他供出楚長澤,自然不會讓他輕易死了。
深夜,高開蜷縮在草堆里,突然聽見墻根傳來細(xì)微的抓撓聲,一只灰鼠不知從何處竄進牢房,脖頸上還系著個布條,高開一把捉住灰鼠,解開它脖子上的字條展開來,上面寫著:“西墻第三塊磚,假死藥?!?/p>
他眼睛一亮,看來楚長澤沒有放棄他。
將字條吞入腹中,他顫抖著摸向那塊青磚,松動的泥灰撲簌簌落下,果然,楚長澤沒有騙他。
子時,月光照進天牢,一地斑駁,高開悄悄抽出那塊青磚,墻后竟真的藏著個藥瓶,他拔出瓶塞,倒出藥丸,塞進口中。
翌日凌晨,獄卒來查房,走到高開的牢房時,無意中一瞥,登時驚得張大了嘴。
天牢里,高開半靠在墻上,臉色鉛灰,雙目圓睜,七孔流血,已死去多時。
聽風(fēng)苑里,楚長淵握著一杯茶。
“高開死了,被毒死的?!?/p>
朝寧瞪大了眼睛,“解藥不是已經(jīng)給他吃了嗎?”
楚長淵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是楚長澤下的毒,他派人鑿開了天牢西墻那塊磚,將毒藥放在了里頭?!?/p>
朝寧眉頭微蹙,“高開是自愿赴死?”
楚長淵搖搖頭,“不清楚,是不是自愿已經(jīng)不重要了,大理寺對外公布的結(jié)果是畏罪自盡,他死了,祭臺立柱被偷換的罪責(zé)就止步于此,無法再查下去了,我今早剛給父皇述完職,父皇的意思也是不深究了?!?/p>
朝寧點點頭,并沒有多驚訝,金礦那么大的事都沒扳倒楚長澤,何況是這次。
“我走了,靈山那邊就快完工了,我得盯著?!?/p>
楚長淵走后,朝寧想起來要給殷暮宸配止疼藥的事。
院子的一些草藥已經(jīng)晾干,她很快就配好了一副藥,命廚房煎好后,端到了殷暮宸臥房。
“試試看。”朝寧雙手拖腮望著他。
“這是什么?”殷暮宸望著又一碗黑漆漆的藥汁蹙眉。
“我看你吃飯的時候太艱難了,專門為你熬制的止疼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