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雪眼眶有些溫熱。
從什么時候,她就再也沒有聽到這些體己的話了!
這該死的世道,她本是邊城一縣令的女兒,快活的在府里生活了十幾年,可大戎挑釁大乾,第一站便是她所在的那個縣衙!
縣城被攻破,爹爹作為縣令難逃一死,大乾皇帝詔書一下,可憐她就被發(fā)配邊疆,充作罪女。
什么活都干了,什么苦都吃了!
她就想活下去!
好不容易從那個鬼地方出來,來到這里,看到了生的希望,她絕對要牢牢抓??!
“狗屁的藥!”
眼見著楊凡的身體重量壓了過來,眼睛都快要合上。
她一聲大罵,搖醒了楊凡。
“別睡!我?guī)慊丶遥 ?/p>
“好!”
楊凡身上有傷,擔心陳雪,一路疾馳而來,腰腹的傷口崩裂,新鮮的血液沾染了棉衣。
好在身體深處流出娟娟暖流,讓他硬挨了下來,終于找到陳雪。
那種情況下,他不得不拉弓射箭,射殺了兩人之后,他已經(jīng)沒有力氣再開第三弓,腰腹的傷口更大了!
這開元弓,太耗力了!
好在他就在陳雪回城的路上,這才能和陳雪相遇。
一路無話,每當楊凡想睡過去的時候,陳雪總是及時把楊凡喊醒,楊凡靠在陳雪背上,不明白這樣一個小小的人兒是怎么背著他跑了十幾里跑回家里的!
“清雪晴月都在地窖里!”
好不容易回到家中,破舊的茅草屋多少保存了一點溫度,楊凡身上打了一個冷顫,用盡力氣說出最后一段話,就躺在床上昏昏的睡了過去。
“姐!”
林清月和林清雪聽到聲音,從地窖中匆匆走出,看到楊凡的樣子,小臉瞬間變得煞白。
紅色的血液沾染了棉衣,在冰天雪地的情況下,那血液被凍成了冰碴,遇到暖溫,正撲棱棱的往下掉著。
“姐,他不會要死了吧?難道我們又要被分給其他人?”
林清月的聲音有些顫抖。
“死不了!”
陳雪冷冷的看了一眼林清月。
“燒水!煮藥!”
她用剪刀剪開了楊凡的衣服,天色漸晚,昏黃的油燈下,三個女人在屋里忙碌的身影映在了窗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終于,陳雪縫完了最后一針,給楊凡上了藥,看著他有些恢復紅潤的面龐,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