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過程中,周圍人皆小心翼翼的盯著,畢竟生怕這位陛下累出什么問題。
接著親眼看著一群人在他眼前將棺蓋合上,隨著棺槨被釘嚴(yán),也算是徹底做出了訣別。
也就是在這時,一旁有侍從來報:“陛下,皇長孫殿下悲痛過度,方才暈厥了過去?!?/p>
天子視線隨之移動,聞言卻沒有什么多余的反應(yīng),只漠不關(guān)心的擺手道:“實在堅持不了那就叫他下去歇息吧?!?/p>
隨后便繼續(xù)盯著棺槨。
那侍從嘴唇蠕動,顯然就算是他也覺得這不太妥,親生父親下葬當(dāng)日,身為長子卻缺席,哪怕是因為悲傷過度,這也未免令人詬病。
可畢竟陛下已經(jīng)這樣說了,侍從也只能傳話下去,心里卻覺得這事八成行不通,天子是仍舊沉浸在兒子去世的悲傷中,所以目前對其余的事都不怎么關(guān)心,再加上這也只是皇長孫自己的事而已,有些話說了也就說了。
可如今的東宮那邊要考慮的可就多了。
果不其然,待到侍從將話帶到,還未等悠悠轉(zhuǎn)醒的皇長孫殿下說些什么,太子妃就先變了臉色,一口否決道:“太子今日下葬,我兒身為長子又怎可缺席?還請公公向父皇稟告,賀兒能夠堅持下去?!?/p>
同時看了一眼兒子,眼中帶著不可違抗。
皇長孫殷賀見母親如此,也不敢說什么,實際上以他還算康健的身體之所以會如此,全是因為他跪靈堂的時間要比其他兄弟還要長不少。
這是太子妃私下里刻意要求的,如今太子既去,當(dāng)今陛下又沒有其他子嗣,未來的繼承人自然就要從孫輩當(dāng)中擇選,而皇長孫雖然位居嫡長,卻資質(zhì)平庸,也不算得寵,無論如何,多一個籌碼都是好的。
事情傳回到皇帝那里去,皇帝也沒多說什么?!?/p>
太宗朝。
看完了整個過程,先不提周圍其余人等是怎樣微妙的表情,天鳳帝卻是先忍不住冷笑起來:“還當(dāng)真是夠孝順。”
親生父親剛死,就已經(jīng)懂得抓緊機(jī)會利用來做戲了,這太子妃與皇長孫倒真是好樣的。
哪怕對方這么做不算有多令人意外,也未必是全部作假,只不過是刻意夸張了些想要奪得關(guān)注,可站在皇帝的角度上,摻了假的東西終究令人如鯁在喉。
殷慕青一時也不知該說什么,皇長孫畢竟是他的兒子,自己兒子和妻子在自己的葬禮上借機(jī)耍手段,這確實挺扎心的。
不過……他緩慢想到,這其實也不重要了,畢竟儲位已經(jīng)注定與這個兒子無緣。
臣子們則相互對視一眼,看來皇長孫未來的路怕是不好走了,不,應(yīng)該說就連爭奪儲位的機(jī)會也已經(jīng)被斷絕,畢竟天幕早在之前便透露過太孫會被廢的消息,如今不過是在這個籌碼上增加了一份重量。
天幕繼續(xù)播放道。
【隨著太子正式下葬,一切也都塵埃落定,不出一月,朝堂中果然升起了請立皇儲的風(fēng)波。
一開始只有一封這樣的奏折,可隨后便越來越多,這令天子多少有些不悅,直到終于有人公然在朝堂上提起,皇帝凝視良久后終于冷笑出聲。
“朕還沒死呢,你們就這么迫不及待?”
聲音在空曠的大殿中回蕩,雖未展現(xiàn)出多少怒火,卻令朝堂上的一干大臣們頓時齊刷刷跪了一地。
天子注視著這一幕良久,心頭頓時有些意興闌珊。
從太子妃的作為到這些朝臣的想法,他不是不清楚,也不是不明白有些人確實是在為國考慮,可太子才不過去世多久?這些人就立刻商量起了如何取代他?
“退朝吧?!?/p>
天子心灰意懶的道,轉(zhuǎn)身拂袖而去?!?/p>
【太子死了,沒過多久很多人就吵著要立太孫,殷閔當(dāng)時就挺不樂意的,哪怕再怎么樣自己兒子畢竟剛死,你們這群人就迫不及待的把他拋之腦后,有道是但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是個親爹都不能高興的起來?!?/p>
殷閔額頭劃過三道黑線,但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是用在這種地方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