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魯姆微微轉(zhuǎn)過頭,似乎辨認了很久才識別出我是誰。“斯萊特林的女王。”他放慢了語速,努力讓自己的贊美聽上去沒有明顯的口音。
“……德姆斯特朗的國王?”我微笑著回應(yīng)道。
前排的德拉庫爾煩躁地嘖了一聲,可能是因為聽見了我跟克魯姆友好的對話,也可能是因為戴維斯直白的注視令她產(chǎn)生了心理上的不適??唆斈返奈璋槌读顺端男渥邮疽馑聪蚯胺剑业奈璋榧{威則對這件事表現(xiàn)得毫不在意,他似乎很高興我沒有時刻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身上。
我老老實實地站著,目送著一對對熟悉的身影先一步走入禮堂:散發(fā)著貴氣的德拉科和青澀羞怯的阿斯托利亞(德拉科同樣用驚愕的目光吶喊著和黛西一樣的疑問),美麗動人的赫敏和精心梳了頭發(fā)的羅恩(羅恩的禮袍才真的像是中世紀遺留產(chǎn)物),還有我可愛的小黛西和她那勉強說得過去的舞伴……等到所有人都落了座,我們才跟著麥格教授走向了禮堂前頭的那張大圓桌。
在同學(xué)們熱烈的掌聲中,我聽見納威在按照首字母排序小聲念著從一年級到現(xiàn)在草藥學(xué)課上提到的每一種植物,而這的確讓他看上去沒那么緊張了?!疤蚯o,跳跳球莖……”
直到我們坐下準備用餐,他都依然在念叨“跳跳球莖”之后的植物是什么。我抬頭試圖繞過圓桌邊的裁判尋找教師長桌旁的斯內(nèi)普,但討人厭的卡卡洛夫擋住了我,他那口刺眼的黃牙差點讓我失去了享受美食的胃口。察覺到我的視線,卡卡洛夫面露兇光地掃了眼我盤中的炸蝦,仿佛要靠意念往里面下毒。
德拉庫爾正不停地靠貶低霍格沃茲的環(huán)境來向戴維斯夸耀布斯巴頓。戴維斯像是被施了奪魂咒,迷離的眼神只盯著德拉庫爾一張一合的朱唇,幾乎都要把運送著牛肉粒的叉子戳進自己的鼻孔里?!啊覀冇猩搅窒膳铣獔F,在我們吃飯的時候,她們會唱小夜曲給我們聽……”德拉庫爾有些懷念地說道。
“噗?!?/p>
“你笑什么?”德拉庫爾越過戴維斯,皺著漂亮的眉毛看向我。
“沒什么……聽上去很有趣。”我笑瞇瞇地抿了口橙汁,“我已經(jīng)吃完了,需要我為您唱小夜曲做伴奏嗎,公主殿下?”
德拉庫爾的臉有些發(fā)紅。她輕輕地哼了一聲,不再介紹自己那宛若仙境的學(xué)校,而是小口地吃著盤中的法式甜食。戴維斯還沒來得及為不能繼續(xù)聆聽仙女悅耳的嗓音而感到遺憾,就又被仙女用餐時的優(yōu)雅姿態(tài)深深地吸引了——我注意到他根本沒吃幾口食物,希望他在一小時后還能擁有陪仙女跳舞的力氣。
很快,大家結(jié)束了用餐,大部分桌椅都被鄧布利多輕揮魔杖挪去了一邊。發(fā)型古怪穿著古怪的“古怪姐妹”沖上舞臺,同學(xué)們的歡呼聲幾乎要沖破施了星空咒語的天花板,我以此判斷她們在魔法世界的風(fēng)格和知名度差不多約等于麻瓜世界的“槍炮玫瑰”。隨著她們走到自己的樂器跟前,禮堂里的燈光黯淡了幾分,克魯姆和德拉庫爾他們?nèi)颊玖似饋怼?/p>
“‘火炬樹’,納威?!蔽倚÷曁嵝训?,“別想了,我們走吧?!?/p>
或許是鄧布利多建議過不宜用太時髦狂野的曲目做開場,“古怪姐妹”首先演奏了一首緩慢又憂傷的曲子,就像麻瓜電影里男女主被迫分手時會播放的背景音樂。納威的肢體比電影中泛黃的路燈還要僵硬,在我的低聲威脅下,他才咬咬牙牽住我的手,一臉凝重,仿佛慷慨赴死。
“怎么,我身上有刺?”我笑著白了他一眼,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腰上。
“不,不……沒有,”他的臉在幽暗的燈光下紅得依然顯眼,“我只是,只是……”
“忘掉那些吧。還記得第三條嗎?”我沖他眨了眨眼睛。
兩三秒后,我便用實際行動帶給了納威提醒。“……記得。”他從抿緊的嘴唇中艱難地擠出斷斷續(xù)續(xù)的句子,“……被踩到時,不要叫出聲——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