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這群人竟都是在追捧自己?
盈時很是驚詫,后知后覺起來——自己如今莫不是母以子貴了?
呵呵,可真是好笑的緊……
盈時不喜歡這種場合,可又要時常被請過去。今日她索性擺爛,誰來請都不去,只一個人待在院子里躲清閑。
已經(jīng)到了夏日,她怕熱,早早穿起了薄衫。
晌午時最悶熱,她最喜歡的便是臨著窗邊的貴妃榻上躺著,窗外有細細微風吹進來,十分愜意舒服。
刮著風,很快便也睡著了。
婢女隔著窗扇悄聲請安的聲音,梁昀腳步很輕,并未驚醒她。
他只是幾日沒見到她,如今竟有一種過了許多年的感覺。
他來時,盈時正在午睡,身上蓋著薄薄的衾被,睡得很是香甜。
隨云髻被壓得有些松散,鬢角綴著幾顆七寶珠花,幾縷細碎的鬢發(fā)搭在薄肩。
輕衫罩體,下墜曳地的織錦煙籠荷花百水裙,薄薄的衣裳勾勒出的體態(tài),xiong口大片的波瀾。她鮮麗的像是一朵盛開到極致的花,再不能滿了,再滿便要溢出來。
眉眼便是沒有睜開,也是天然的一派嫵媚留香。微微張開的紅唇潤澤的像一顆櫻桃,誘人上前采擷。
夏日里的時光除了屋外蟬鳴,總是靜悄悄的。也不知過了多久,盈時睡飽了悠悠轉(zhuǎn)醒,這才瞧見榻邊立著的身影。
他穿著一身玄袍,站的挺直,身姿巍峨不動,眉目低垂。
竟然不知以這樣的姿勢……看了自己多久。
漫天晴光,窗外日光斜灑。碎光落在他的眉眼間,更像是揉碎了的碎金。凌厲的眉骨,清冷的下頜,令人望而生畏。
盈時驚訝的坐直身子來:“你什么時候來的?”
她從軟榻上起來,睡得太久了,又是一直壓著自己的手,如今手指早就綿軟無力,想要撐著身子都撐不住。
梁昀微涼的手握住了她無力的手臂,扶著她:“有一會了。他們都在前院宴客,我過去沒看到你?!?/p>
“哦,我不是很喜歡那些,就不想過去……”
盈時睡時是光著腳的,如今便從榻邊下來低頭趿著鞋,要尋來羅襪穿上。
可她肚子如今早已像是一個圓鼓鼓的小西瓜,彎腰這種動作已經(jīng)不太方便。
梁昀一語不發(fā)的走到她身前蹲踞下來,握起她白瓷一般的腳心,便給她套上羅襪,往外再穿上絲履。
動作行云流水,很是流暢。顯然已經(jīng)不是頭一回給她穿鞋襪了。
人的習慣是會被慢慢改變的。
盈時靠近他久了,已經(jīng)不知不覺的對他全是信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