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嬤嬤亦是笑得見牙不見眼:“老夫人先前可是罵奴婢胡鬧呢!”
老夫人剜了她一眼,
端肅了面容:“這可是昀兒親口同意了的,這么些年自己為了叫他娶親,往他房里塞人,那是想了多少法子都無濟于事。如今,如今這般也總比房里空著的好……”
“是啊,那些旁人的說道又算得了什么?老夫人再多催催,只等著抱重孫吧!”陳嬤嬤道。
老夫人當日便做主,吩咐蕭夫人與韋夫人兩個媳婦兒:“兼祧這事兒雖不好大辦鬧得世人皆知,卻也不能藏著掖著?!?/p>
她思忖片刻,
道:“你們往親近的親戚府上都說一說,
再四處去問問,
看看旁人家這事兒是如何興辦的?若旁人府上都是要宴請,我們府上自然也脫不得。在咱們府上小設幾桌互相通信,便算此事成了?!?/p>
韋夫人蕭夫人聽罷,
自是連聲應下。
二人轉(zhuǎn)頭去四處打聽,那些南邊兒講究些的人家兼祧究竟是怎么兼祧的?可有什么規(guī)矩?又要置辦些什么?
還有老夫人說要小設幾桌,究竟要設幾桌酒席?
倒不是她們樂意將這種擺不上臺面的事兒捅破了,實在是沒法子藏著,老夫人說得對——既決定了要兼祧,那這事兒在京城便是藏不住的。
索性就自家人把這事兒捅破了,日后便也沒人敢拿這事兒說事兒,戳梁家心肺子。
當日兩位夫人便往府外走的親近的府上傳去了消息。
未肖幾日,此事便在京城各處傳開。
與梁府親近的府上只以為送信的來開玩笑,送錯了信。等再三確定這事兒不是胡鬧過后,一個兩個瞠目結(jié)舌好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永定侯府里,更是為這事兒吵了起來。
“公爺不是還沒成婚么,怎的兼祧起來了……”
“哎,信中說老夫人憐惜三少夫人年輕,這才想出了這么個主意。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老嫂嫂是個良善的性子,只怕也是操碎了心!”
梁家那群老迂腐們一聽到這事兒便是深深皺起眉頭,道:“梁家累世清貴的聲名,叫這老嫂子鬧得!這回只怕是要遭人說了去!婦人之仁當真是胡鬧!日后抱養(yǎng)大房的孩子便是,嫁來了梁府還短她吃喝用度了不成?這般學了那等窮苦人家才有的做派,究竟像什么模樣!他們府上竟也都同意了?”
“哎!您少說兩句罷,都已經(jīng)定下日子了還能再說什么?到了那日我們府上送去一份禮,咱們究竟去還是不去……”
梁家那群老迂腐們一聽,自然是黑著臉連連擺手。
“不去!他們更不樂意我們?nèi)ァ!?/p>
“此事終究上不得臺面,我們心中清楚便好了?!?/p>
倒不是不給梁家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