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連說話都不敢了。
玉蔥一般的手指害怕的蜷縮起來,一雙shi潤的眸子朝著身旁的男人求助。
梁昀微怔,只覺隱隱頭疼。
他從她手下抽出自己的袖,
取出帕子接替她那只已經(jīng)顫抖不已的手。他將帕子置于她溫?zé)岬谋窍隆?/p>
他替她捂著鼻子,盈時的手也終于得了些放松,
她手心朝上搭在襦裙上,瑩白泛粉的手心如今上面遍布點點紅梅。
盈時不慎又是瞥見,那一瞬間眼前是大片的金花旋轉(zhuǎn),大片大片的白茫茫。
“閉上眼,很快就好了。”她聽到他清晰平緩的聲音。
梁昀見了她這副面色煞白,渾身發(fā)顫仿佛下一刻就要倒地的模樣,猜測到她許是怕血的厲害。
盈時一聽聞他這番話,連忙緊緊閉起了眼睛。
夏日夜晚,庭院里的風(fēng)聲細細,
延著窗隙刮起他蒼青的衣袂,
微暖的燭光映在她的眉眼上。
她的眉眼生的極好,
眉毛彎彎,眼窩深深的,額頭飽滿圓潤。
盈時睜開那雙眼時并不顯妖媚,
閉上眼時卻見她的眼梢上揚——梁昀低頭時,甚至可以看見她那一對眼珠在翻著粉紅的眼皮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像是一只狡黠而膽小的狐貍。
梁昀想起傍晚見到她時,她面前桌案上擺著的好幾個空碟,他一下子心中了然,竟是微微勾起唇角,忍俊不禁。
他一直知曉這姑娘慣會裝的乖巧,小大人模樣。
其實……
其實她還當(dāng)真十分孩子氣。
梁昀有潔癖,可這夜罕見的,卻似乎并不十分嫌棄她。嫌棄她的血透過帕子,一點點濡shi粘在他指節(jié)上。
他眉眼未變。只是好一會兒也不見她的血止住,他菜不由的蹙起眉頭——他心里覺得,哪有一個成年人會因嘴饞去偷吃了那么些荔枝?
荔枝性熱,這回可好了。
這回過后該叫她長些記性。
梁昀梭巡一圈,想取來旁邊冰鑒里融化了的冰水,將帕子浸shi了替她壓在她鼻骨上。這是以往軍中的法子,止血速度頗快??蓞s難到了他——自己身上唯一一方帕子方才已經(jīng)給了她。
男人的手很穩(wěn),很寬。
不像以往桂娘教她那些沒用的法子——他只是叫她乖乖坐著別動,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