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娘一臉的驚愕,急上前兩步接過盈時手中的香辨認,一息過后臉色漆黑,朝盈時耳畔低聲道:“奴婢還沒老眼昏花到拿錯了香,只怕就是那群婆子們昨夜里給私換了去!”
她這聲是壓低了幾分,可也沒壓低幾分。
滿室寂靜,一個個都支起耳朵來聽吶,總有耳靈聽見了的。
看熱鬧不嫌事兒大,蕭夫人心里就早有了定論。
她眸光瞥向一旁面容僵硬的韋夫人,轉頭便朝著上首老夫人走過去,附耳過去說:“侄兒媳婦院里這些婢子還的了得?竟是敢偷換了主子的香!”
老夫人似乎沒聽見,又問:“什么?”
韋夫人心跳到了嗓子眼里,起身便欲打斷蕭夫人的話,蕭夫人卻比她更快,一副震驚模樣:“方才母親怕是沒聽見那嬤嬤的話,說是侄兒媳婦房里出了賊,私底下偷偷換了香呢!”
老夫人聽過后偏頭去喚盈時:“你過來說說,此事可真?”
盈時身段纖弱的站在香爐邊上,手里緊緊攥著自己前一刻才獻寶一般獻出去的香,眼里氤氳著水光,一副不敢怒不敢言的窩囊模樣。
老夫人見此,便繞過她去問桂娘:“你替你主子上前來,細說是怎么回事?!?/p>
老夫人當了幾十年的老封君,國夫人,身上的威嚴氣勢極重。
桂娘跪朝她腳邊有些害怕的垂著頭,叫屈道:“我也是胡亂猜的,只怕當不得真,昨兒晚上我就聽見廂房里有聲兒,許是……許這香就是被她們昨夜混了去……”
老夫人可不好糊弄,她端坐在塌上,顯得居高臨下。
“怎就縱的她們犯下這事兒?”
桂娘還沒開口,蕭夫人卻是接過了話:“母親只怕不知,這府里婆子們一個兩個沾親帶故的尾巴都翹上了天!我做了這么多年梁家的媳婦兒時常被她們糊弄了去,更何況是才入門的侄兒媳婦?”
老夫人并非是不知她們這些大宅深院的陰私,只是不相信這事兒會出現(xiàn)在自己府上,出現(xiàn)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當家的往日仁慈,養(yǎng)大了膽大包天的奴才來。沾親帶故?沾誰的親帶誰的故?誰家不要臉的奴才與主子沾親帶故上了?”
韋夫人聽著這話,再想裝聾作啞也不成了,她連忙坐起身努力表現(xiàn)出自己也被蒙在鼓里的氣惱模樣:“媳婦兒這就去抓出這些手腳不干凈的,打出府去……”
蕭夫人卻恨不能將這攤渾水攪的更渾:“大嫂!依我看誰也別通氣,你身邊那些老媽子們跟侄兒媳婦院里的連枝同氣,只怕那些老貨耳目多的是!你一去她們轉頭提前就知曉了風聲就將贓物藏了起來,如何還能搜到?不如這就偷偷差人去搜!這個時辰主子不在身邊,一點風聲沒傳出去的,還不知她們在園子里如何作威作福!”
老夫人一聽蕭夫人這般言辭,也覺得可行,當即便親自發(fā)令自己院里的仆婦嬤嬤:“你們都聽見了二夫人的話,事別鬧大叫人看了笑話?!?/p>
“諾?!?/p>
盈時不曾想今兒這出她一個字沒說,便叫與韋夫人針鋒相對的蕭夫人全替她說了去。
還處處堵死了韋夫人的退路。
果真,姜還是老的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