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傾目光灼灼,執(zhí)明君向他一點頭:“自然?!?/p>
“定波島上見到那個孩子的時候,他給我的印象很好,”余傾說,“雖說不善言辭,臉上也有些冷淡,對他人卻是處處掛心。我無意探究秘辛,但在大哥不理世事期間,我必須為三合盟的每一個決定負(fù)責(zé)?!?/p>
“他入魔后究竟是否為惡?”
執(zhí)明君對余傾正視道:“從未?!?/p>
“對天起誓?”余傾略一挑眉。
“對天起誓?!眻?zhí)明君并指向天,穩(wěn)穩(wěn)道。
余傾沉默著飲盡了杯中茶水,只一停頓,便拿起了那柄折扇起身告辭:“掌門一諾千金,余傾也必不會令人蒙冤,就此別過了?!?/p>
季洵看到余傾拂袖間的果決,想到了什么,暗自嘆了一聲。
沈修遠(yuǎn)沒有錯過季洵這一瞬的失神,等眾人各自離開,回了他倆自己的房間,他才準(zhǔn)備問問季洵方才是怎么了,誰曉得季洵轉(zhuǎn)身的第一句話竟然是:“你……他們都在,也還有房間,要不這幾天……”
沈修遠(yuǎn)一怔,望向季洵的眼睛竟莫名有兩分委屈:“阿洵要趕我走嗎?”
季洵聞言一驚,都來不及想自己的話怎么會被曲解成這個樣子,趕緊說:“我沒有那個意思,只是這里不太方便,雖然往日出門你我同住,但現(xiàn)在還是有些……而且你看,在青霜峰的時候咱們也是分開睡的不是嗎?”
沈修遠(yuǎn)其實只是想逗季洵一下,沒想到扯出了這個話題,輕笑道:“我只是見你有心事,才過來打算問問,并沒有其他心思,怎么就說起這個了?”
季洵這才知道自己誤會了什么,頓時十分不好意思:“……你就當(dāng)沒聽見,行嗎?”
哪里有一邊要求別人還問別人行不行的,沈修遠(yuǎn)無奈:“好,我沒聽見,那等我們回去了,我能搬去你那里住嗎?”
季洵哪里受得了沈修遠(yuǎn)略帶懇求的眼神,心里的防線當(dāng)真是一退再退,一邊懊惱自己怎么就多想了那么一點,一邊也沒覺得沈修遠(yuǎn)無禮,只得岔開視線岔開話題:“我剛才沒想什么,只是覺得比起入魔與否,余傾更看重是否為惡,在眼下葬龍山上這許多人里,實屬難得了?!?/p>
“確實如此?!鄙蛐捱h(yuǎn)同意季洵的話,季洵則猶豫再三,還是沒能繼續(xù)說完自己究竟想了什么:“早些休息吧,明日還有許多事在等著我們呢?!?/p>
翌日。
三合盟的正殿有幾分金燈山莊張揚的風(fēng)格,但也只是其中花瓶一類的擺設(shè)而已,整體的梁柱更為沉穩(wěn),簾幕之類的設(shè)置則更多地增添了幾分雅致,季洵想了想,此處應(yīng)當(dāng)是三位當(dāng)家共同的手筆吧。
道修之間和睦了太多年,雖然對魔修為惡仍然深惡痛絕,但要真去針對千山派,許多門派世家還是心存疑慮,畢竟消息來得突然,目前也還沒見到什么確鑿證據(jù),不能妄下定論。
所以除了剛來時那幾個眼神兇惡的散修之外,季洵并沒感到被什么人敵視,環(huán)視一圈,人基本都來齊了,再看主座下方,余傾與萬坤也到了,二人各自坐在主座下方,竟連一個對視都沒有。
除魔大會開始了。
“在座各位都是修真界名門大派代表,日理萬機(jī),萬坤在此感謝各位撥冗前來,三合盟蓬蓽生輝,招呼不周之處還望各位海涵?!比f坤率先起身一禮,絲毫不在意自己的話有多么不給余傾面子,余傾卻不惱,十分平靜地?fù)u著折扇,似乎并不打算理睬萬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