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不盡宗待了那么久,一直想對玉蟬衣好一點。但哪怕他再殷勤,玉蟬衣待他總有種游離感,待樊小凡也是,薛錚遠能察覺到玉蟬衣性子里的冷與疏離。他本沒有那么在意,偏偏玉蟬衣對微生溟和巫溪蘭他們不一樣,尤其是對微生溟,他常常能看見他們兩人挨得很近地在商量著什么,之間根本容不得第三個人。
薛錚遠知道問題出在他的身上。
如果非要去找陸聞樞公開決裂,才能換得玉蟬衣他們的信任,薛錚遠愿意去一趟。反正這也是遲早的事。
“不,這樣很好?!庇裣s衣說,“你別急著去找陸聞樞挑明你的態(tài)度?!?/p>
“為什么?”
玉蟬衣道:“在你將態(tài)度挑明之前,他將永遠無法意識到,暗中還有你這樣一個獵手在盯著他。”
這是陸聞樞曾經(jīng)對她做過的事,玉蟬衣最知道,不怕隱患暴露出來,就怕一直被蒙在鼓里。
對潛在的、又一定會發(fā)生的隱患毫無覺察,那才是最恐怖的事情。
這樣一想,她倒是看薛錚遠順眼多了。玉蟬衣說:“記著,你是獵手,不是獵物。你在暗,他在明,主動權是你比他更大。別從一開始就凈說些喪氣話,讓自己落了下風?!?/p>
薛錚遠點了點頭,點完頭后,忽然覺得有些怪異——他怎么被一個小他這么多的晚輩給教訓了?
被教訓也比不被理會要好,薛錚遠道:“我記住了?!?/p>
玉蟬衣想到什么,問薛錚遠:“七百年前弱水異動之后,陸聞樞的神魂當真受損得很厲害?”
薛錚遠:“沒錯?!?/p>
玉蟬衣又問:“那那時他可曾大肆收購過水梭花魚骨?”
薛錚遠搖頭說:“沒有。”
薛錚遠道:“我當時為了查陸嬋璣,經(jīng)常待在炎州,常常留在承劍門,這點我可以肯定?!?/p>
玉蟬衣道:“也就是說,樞機閣大肆收購的水梭花魚骨,并非用來修補陸聞樞的神魂?!?/p>
她又問:“那在陸聞樞當上掌門之前,風息谷每年就會給承劍門供給那么多的潛英石嗎?”
“并非如此?!毖﹀P遠說,“是在陸聞樞當上承劍門掌門之后,他將承劍門治理得比從前更好,劍修們都愿意到承劍門去買劍,煉劍上對潛英石的需求更大了。加大給承劍門的潛英石供給,還是我父親看出了陸聞樞的難處,先提出來要給他們的……”
玉蟬衣沉默下來,一副沉思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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