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傳來九哥的聲音:“阿伯,反正我店里沒什么事,我來替你喂鴿子吧,您忙,我小時候常做這個,會得很。”
簡若沉甚至聽到了摸鑰匙時發(fā)出的脆響。
那通往陽臺的大門似乎即將打開。
他不再猶豫,對著關應鈞張開的雙臂縱身躍下。
關應鈞抱著他,原地轉(zhuǎn)了小半圈卸力,然后才將人放下,“走!”
這一帶不算銅鑼灣最繁華的地段,穿過小巷,又掠過幾家甜水鋪子與食品鋪子,路過幾個擺攤的小販,兩人才緩緩放松了神色,雙雙停在街邊支起的遮陽棚里,相視著笑出聲來。
關應鈞額頭滿是汗水,“我叫計白樓安排人來跟?!?/p>
“他?”簡若沉愣了愣,“他手上沒別的案子了?”
“暫時沒了?!标P應鈞拿了手機,邊找電話邊道,“陸家藏的毒品整理完畢之后,他就開始休假了?!?/p>
這是計白樓八年來休息得最長的一次,接到昔日摯友,如今頂頭上司的電話時,他正在應付家里安排的相親。
來之前他不屑一顧,來之后他覺得男人可能都是容易被荷爾蒙控制的動物,他完全可以理解關應鈞看著簡若沉出神時的心情了。
那姑娘是歸國華僑,學的音樂,一頭卷發(fā)搭在身后,遮了滿背,如今是香江公開大學的音樂導師。
她親聲問:“你工作忙嗎?”
計白樓道:“還好,以后可能就不忙了。不忙了跟……相處的時間就多了。”
他說話時緊張得掌心出汗,手指都在發(fā)抖,感覺自己可能要一見鐘情了。
話音剛落,電話就響了。
關應鈞道:“銅鑼灣雙清區(qū)69號的理發(fā)店里有人fandai,你找人跟一下。”
計白樓看著對面女生揶揄的神色,恨不得把關應鈞叫來單挑,他壓低聲音道:“不是吧阿sir,我現(xiàn)在沒空?!?/p>
關應鈞還沒說話,就聽見聽筒里傳來的,留聲機渾厚的薩克斯聲,他微微一愣,“你在約會?”
計白樓遲疑道:“我們才第一次見面?!?/p>
關應鈞就道:“那你晚上別忘了來吃飯,銅鑼灣的事我安排別人做?!?/p>
計白樓掛了電話,整個人都有點恍惚。
放在以前,關應鈞就算不說,必定也會覺得案子比相親重要,感情在他眼里輕如鴻毛,他會覺得人為了感情拒絕臨時下發(fā)的任務非常糊涂。
畢竟所有任務都是升職的機會。
沒想到短短兩年,關應鈞竟然變得如此通情達理,如此像個人了。
小財神功不可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