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借著附近堆放的雜物和墻壁上拴空調外機的鋼條往上爬,三兩下便登上理發(fā)店側樓的二樓房頂。
理發(fā)店邊上是個飯店,老板在房頂上養(yǎng)了一群鴿子,網狀的鐵絲圈起一塊地面,一層一層壘起,形成一個方正的鴿子籠,散發(fā)出陣陣雞味。
簡若沉借著房頂防水條的遮擋,趴在邊上往理發(fā)店的方向看。
大白天,理發(fā)店2樓的窗簾拉著,側面的窗戶也關上了,后門的卷簾門更是半遮半掩。
不一會兒,有人抱著東西從半拉下來的卷簾門里出來,“哐”一聲扔到地上,正是簡若沉剪頭時,另外幾個顧客之一。
他眉眼低垂,歪頭點煙的時候露出了額角的疤,在后門洗了一口之后,竟然渾身一個哆嗦,暢快地shenyin了一聲,沖門內道:“貨不錯啊九哥?!?/p>
“最后一點,賣完就走了。香江現在管得嚴。”九哥道。
那人踹了一腳地上的框子,“走?走去哪里?難道去英國剪頭?”
那框里是一筐碎發(fā),被重重一踢,濺出來一些,黑的白的混在一起,顯得有些詭譎。
九哥彎腰出了卷簾門,端起那框頭發(fā),一股腦倒在一個大的鐵桶里,又拎起邊上的塑料桶往里倒油,擦了火柴丟進去。
剎時之間,竄高的火光照在兩人面龐。
夾著煙的那人瞇著眼,慢條斯理吸了一口指間的香煙,定定地看著火光,“燒了干什么?”
九哥道:“以防萬一,這些頭發(fā)要是被警察弄去檢測,你以為你能好過?”
“呵?!蹦腥诵α寺?,“管管你表弟才是正事?!?/p>
九哥的眉眼一下子冷漠下來,“他剛回來,還以為香江是十年前的香江呢?!?/p>
“今天那人真不是簡若沉?”
說話間,煙已經抽了一半了。
男人的神情也越來越飄忽,他有點站不穩(wěn),只好靠在墻壁上,一口一口,抽得越來越急切。
“不好說?!本鸥缑加铋g略有郁色。
看性格并不像是能叫人聞風喪膽的簡顧問。
但簡若沉能摁死那么多頂頭罪犯,根本不會是什么簡單的人,會騙人也很正常。
“怎么……不好說……我覺、覺得你們已經很隱蔽了,不是吸過十次以上的老顧客都搭不上線。”男人半閉著眼睛,陶醉地吸完最后一口,將燒到煙蒂的煙屁股丟進火桶,在熱度里享受最后的余韻。
九哥沉默。
他是信這個話的。
仔細回想,他這間小理發(fā)店被香江皇家警署的條子查了不下十次,從一開始的懷疑,到之后的信任,再到能給條子剪頭。
此時此刻,可謂無懈可擊。
哪怕警務處的人來了,都不一定能找出什么錯處。
簡若沉來了又能看出什么來呢?
大廳那么干凈,里面沒有一點和毒有關的東西,是最正經不過的理發(fā)場所,連洗頭的都是正經聘用的理發(fā)師,而且都是男性。
九哥放下心來,“要不要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