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隧道兩端還未撤遠的民眾……
零零總總百余人生命都拴在他的判斷上。
如果他錯了,
自己要死反倒是錯誤的結果里最小的一件事。
簡若沉撐著桌子,緩緩坐進辦公桌后的椅子,
隱約聽見外面的人道:“關sir,奧利維·基思關在第一拘留所,
手續(xù)半小時后辦完?!?/p>
“嗯?!标P應鈞的氣息似有些不穩(wěn),“晾一晾,一周內,所有人不許和嫌疑人有任何語言交流,一周后再審。”
“yes
sir?!?/p>
腳步聲漸近。
簡若沉抬頭看過去,下意識對著望過來的人扯開一個笑。
關應鈞黑色的球鞋上沾著白色粉塵,看上去灰撲撲的,垂在額前的頭發(fā)有些凌亂,還未走進,就能聞到一股汽油的苦味。
他腳步一頓,隨后大步朝簡若沉走過來。
氣勢洶洶,像是要興師問罪。
但等走進了辦公室,走到簡若沉面前后卻什么都說不出,沉默地將人看了又看才抬起手,指尖碰了碰簡若沉的側臉,話語在嘴里轉了幾圈,最終道:“沒事就好?!?/p>
關應鈞說不清心緒。
如果他不是警察,那在得知西區(qū)海底隧道有炸彈的那一刻,就可以不管不顧丟下手上所有事,沖到簡若沉身邊去。
可他是。
他知道簡若沉在短時間內想出的應對方式就是最好的,執(zhí)行起來最快,最有可能成功的。
但還是怕。
關應鈞背對著房門,借著身體的遮擋,指尖緩緩摩挲著簡若沉的側臉,顧忌著身份,只能用視線一寸寸掃過簡若沉的面孔。
他怕回到警署后,辦公室里沒有簡若沉抱著抱枕窩在沙發(fā)里看資料的身影。
怕看到簡若沉安安靜靜躺在病床上。
“沒事就好?!标P應鈞又說了一句,正要收回手。
簡若沉卻抬手抓住那截顫抖的指尖,往臉上抬了抬,滾燙又有些粗糲的掌心貼上側臉,燙得人哆嗦了一下。
他偏過臉蹭了蹭,一時間誰也沒再說話。
關應鈞盯著看了一會兒,忽然單手撐著桌子,俯身垂頭,克制著親了親簡若沉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