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甄宓正好畫完了一副仕女圖,然后悠然的開始在邊上題字,嘴中還喃喃念道:“西施越溪女,出自苧蘿山。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顏。浣紗弄碧水,自與清波閑。皓齒信難開,沉吟碧云間。勾踐徵絕艷,揚(yáng)蛾入?yún)顷P(guān)。提攜館娃宮,杳渺詎可攀。一破夫差國,千秋竟不還?!?/p>
念罷,一副提了詩的仕女圖已然成形,甄宓趕緊用鎮(zhèn)紙壓住,然后就開始耐心的等待字跡逐漸變干。
看到袁云返回,甄宓呵呵一笑,道:“郎君的這首《詠苧蘿山》,將西施的美麗溫婉表現(xiàn)的淋漓盡致,妾身最喜‘沉吟碧云間’這句,一個“吟”說盡了正當(dāng)最好年齡的女子的無限心事,此字最妙,喜悅之上似有淡淡的愁緒飄著,叫人又愛又憐了?!?/p>
袁云的老臉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會因為盜詩而尷尬了,甚至連一點羞愧的臉紅都沒有,李白的詩果然是哄女人的好東西,簡直是百試不爽,能讓自己的婆娘開心,別說盜詩了,讓他袁云真成為大盜也沒問題。
見甄宓喜歡,袁云立刻笑道:“你就是個小心眼的,見我給依依作了很多詩,就也跑來索要,羞也不羞?”
甄宓撇撇嘴哼道:“娶妾身過門時,袁郎就親口說了,一切都會做到公平公正,這話妾身可會記著一輩子哩?!?/p>
看著甄宓嬌俏的模樣,袁云嘆了口氣,心道真要做到絕對的公平公正,又是談何容易的一件事情,自己因為不像眼下的男人一般視女人如貨物,所以注定了以后會十分辛苦,不過每次看見后院這些美麗的女人,又覺得再辛苦也值了。
想完這些有的沒的,袁云看了眼桌幾上甄宓剛完成的佳作,立刻伸出一個大拇指贊道:“好一副字畫,甄妹果然是妙手?!?/p>
甄宓有些羞怯的笑了兩聲,然后接道:“妾身這點本事不過是自娛自樂罷了,益州劉璋的仕女圖,那才是真正的大家,我之前有收集到一副,畫中女子好似活過來一般,十分的生動精彩,郎君以后見了劉璋,定要討要幾幅過來藏著才是?!?/p>
聽到甄宓如此說,袁云頓時一怔,轉(zhuǎn)瞬就想到了還在前堂等候的馬超,他如此急切的找來,看來就不是商道這種私事了,怎么想都是公事。
“看來西涼的馬騰野心很大啊,一個漢中還無法滿足,竟然想打益州的主意,也難怪他們?nèi)绱思鼻辛??!?/p>
袁云叨念完,就笑瞇瞇的走到了大門外,然后對著還守候的小六道:“去跟石沉說一聲,就說本侯身體抱恙,今日見不了客人了,馬超要是想見,就讓他明日去曹昂世子的府衙?!?/p>
小六喏了一聲,就匆匆去了前院。
甄宓見小六跑沒影了,才疑惑的問道:“郎君這是為何,既然讓那馬超在前堂等了這許久,你現(xiàn)在又不見他,豈不是得罪人了?這馬超焉能明日再去曹昂世子的府衙?”
袁云嘿嘿一笑,道:“放心,現(xiàn)在即便是我拿棍子攆了馬超出去,他最多記恨在心里,明日照樣會老老實實過去見面?!?/p>
甄宓聽到這里,知道一定是什么軍國大事,于是立刻閉嘴,再不去詢問,那馬超走了最好,現(xiàn)在袁郎就是她和青兒兩人的了。
甄宓是安靜下來了,袁云卻整個腦子都開始轉(zhuǎn)動了起來,于是直接走去了門口。
如果幫著馬騰打開了漢中這道屏障,他的鐵騎確實可以直入益州,但是他要是真這么做了,恐怕立刻會被朝廷打上賊的標(biāo)簽。
劉璋再怎么說也是漢室的子孫,他的封地可不是說動就能動的,馬騰憑什么敢如此做?
搖了搖腦袋,袁云覺得現(xiàn)在想這些問題還為時尚早,如果明日馬超真的出現(xiàn)在曹昂的府衙,才能說明他們確實有一些不可告人的謀劃,否則以馬超的性子,怎么可能被人驅(qū)趕了一次后,第二日還會乖乖的聽話。
看著院子里一片白茫,袁云站在書房的門口總算感覺到了一絲寒冷,正準(zhǔn)備返回屋內(nèi),就見曹節(jié)鬼頭鬼腦的冒了出來。
到了袁云身邊后,這個已經(jīng)及笄的少女立刻叉腰說道:“曹沖為何算學(xué)比我學(xué)的還快,姐夫你定然是給他開了小灶?!?/p>
袁云頭疼的捂住了腦門,良久才說道:“節(jié)妹啊,小沖他們在上數(shù)學(xué)課時,你卻非要跟著文姬學(xué)《女戒》,還說這才是女子的才學(xué)所在,我還能說什么?”
曹節(jié)哼了一聲,道:“那我不管,今天開始姐夫必須給我補(bǔ)課。”
“補(bǔ)課?”袁云一臉茫然。
曹節(jié)再次肯定的點頭道:“對,補(bǔ)課,就我們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