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箭,只差半寸就會要了他的命。
沈霜寧秉持著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底的想法,將慕漁留給了他們。
此時青云正躺在外面的石階上,箭還插在身上,血流的不多,臉上卻已無半點(diǎn)血色,若是不快些救治,必死無疑。
青云眼神迷離地望著慕漁,張了張口:“小、小漁”然后便放心地暈了。
這聲“小漁”很輕,沈霜寧并未聽見。
慕漁連忙道:“快將他抬進(jìn)去!”
逼仄小院,空氣中卻滿是血腥味。
此時此刻,沈霜寧只有一個想法:為蕭景淵辦事,廢命。
不行,等跟蕭景淵做完這場交易,一定要趁早擺脫他!
沈霜寧還是沒能拿回香囊。
走出那狹窄的胡同后,她心想,下次一定要拿回來。
而這時的蘇琛才后知后覺,摸著下巴心道奇怪:那四小姐從前也沒見過他,為何會喚他“先生”?
而且似乎還認(rèn)得他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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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蕭景淵傷勢又惡化了,吐了好幾口血,青云也沒好到哪里去,慕漁一個大夫同時跟閻王搶兩個人,已經(jīng)累癱了。
好在都有驚無險。
事后慕漁趴在桌上,對著蘇琛,抬起微微顫抖的手,道:“診金,雙倍!”
蘇琛拍了拍她的肩,語重心長:“我再也不喊你庸醫(yī)了?!?/p>
轉(zhuǎn)眼到第二天下午,窈娘去給昏迷中的青云換藥,卻被青峰伸出一只手?jǐn)r住。
窈娘疑惑地看他。
“你是女子,還,還是我來吧。”青峰有些結(jié)巴道。
窈娘溫聲道:“我照顧世子習(xí)慣了,換藥而已,沒事的,請讓我為你們多做些什么吧。”
青峰干脆搶過她手里的東西,固執(zhí)道:“我來就可以了!”
窈娘只好由著他了。
蕭景淵意識混沌間,仿佛又看到了那些根本不存在于記憶中的畫面,既陌生又熟悉。
就好像他進(jìn)入了另一方世界,那里也有他熟悉的燕王府,可他的居所卻被一個女子占據(jù),還被布置得亂七八糟。
他邁進(jìn)院中時,滿園的玉蘭樹皆開了花,微風(fēng)過,花瓣鋪了一地,竟有些好看。
樹下的女子轉(zhuǎn)過身來,見到他時眼睛頓時一亮,提著裙擺朝他跑了過來,一臉雀躍:“郎君怎么回來了?你瞧,這都是我去年種下的,你喜歡嗎?”
她語氣歡快又期待,還有點(diǎn)小心翼翼。
而他的心里明明是毫無波瀾的,可看到她那雙明媚的眼睛,卻還是說了句“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