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養(yǎng)（一）（第2頁）

東宮屬官即刻發(fā)出竊竊的笑聲，也不知是誰，教遺義瞪了一眼便沒有聲音了。

契苾何力有些起急，奪過太子的弓箭示范，連發(fā)三弩，箭羽交尾疊入靶心。

長樂公主笑道：“術(shù)業(yè)有專攻，將軍闔該擅騎射，才不枉朝廷的厚祿。

如果人人都有好箭術(shù)，將軍便沒有如今的赫赫威名了。

”契苾拱手稱是，后退幾步，小聲問我：“公主頭先五個字什么意思？”我微笑道：“孟母三遷，回頭下官一定與將軍詳細(xì)解讀，還請令郎好好準(zhǔn)備考試罷。

”正說著，圣人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來了，“承乾啊，我的兒。

”他的身后跟著晉陽公主和小三十號宮人，洋洋灑灑成群結(jié)隊(duì)，圍觀太子習(xí)射。

圣人半點(diǎn)兒也沒覺得給太子壓力，他自己的心情很好，乃至主動接過太子的弓，連發(fā)五箭，正中靶心。

晉陽公主極其捧場，拍掌叫道：“阿爺好箭法！”圣人大笑開懷，將弓箭交還太子，道：“阿爺看看你學(xué)得如何。

”我站在于侍郎身后，無比清晰地聽見他倒吸的一口冷氣。

這是太子今日最好的一箭，在靶之右上。

晉陽公主的裝扮很別致，逖之說她喜歡穿道袍，今日也是一副道姑的打扮，蓮花冠盤發(fā)垂帶，白衣上繡蓂莢。

她觀察到太子緊張地望著圣人，故意大聲贊美道：“大哥剛習(xí)射箭便中三環(huán)，明日定能中靶心，后日便可彎弓獵雁了！”公主，你好會夸人。

陳大德拍了拍我的肩，喚我回去繼續(xù)烤肉。

席間，圣人不斷地給太子夾菜，詢問他：“承乾啊，你看這兩塊肉。

你嘗嘗有什么不一樣么？”可大有不同，高句麗的做法不放孜然。

太子也許過去被訓(xùn)怕了，簡簡單單一個問題也想得百轉(zhuǎn)千回，久久不說話。

“阿爺，陳郎中炙得甜，薛郎中炙得辣一些。

”晉陽公主講話脆生生地，說完還對太子眨了下眼睛，眼看是在提醒他。

遺義扮作與晉陽公主閑聊，同樣提醒著太子：“公主未見過思摩將軍罷？他被薛延陀欺負(fù)得厲害，如今終于回到長安，還帶了不少香料來，日后公主可有口福了。

”噢，我懂了。

薛延陀與我們關(guān)系不好，高句麗想要拉一個打一個，這些日子以來沒少送使臣過去。

高句麗本來就沒什么飲食，如果兩國做起貿(mào)易來，孜然一定賣得不錯。

可是他們的烤肉依舊是甜口的，看來還沒什么貨物流通啊。

長樂公主望了一眼太子，對圣人倩笑道：“阿爺，舅舅和女兒說，當(dāng)年軍中短糧草，阿爺卻獨(dú)許尉遲公食肉。

杜公瞧著了，要拿他，他竟說是自己身上割的，兩個人眼看便要打起來，可有這樣的事么？”圣人大笑道：“敬德飯量大，吃不飽拿什么殺敵？如晦豈會拿他，不過你舅舅取笑人罷了。